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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多人追上来,怎么可能还回得来,你不用骗我了,我不会走的。”何采兮说着竟微微笑了起来,虽然满是苦涩的味道。

  越铮鸣定定地看着何采兮,然后也笑了:“好。”说完眼神一凛掀开车帘到了纪元的身边。

  “纪元,你现在就下车,回去找越吟,若是我们,我们真的没回来,告诉他务必去一趟君竹山。”越铮鸣毅然的道。

  “不,我也不走!”纪元脸一撇,挥了一下马鞭:“驾!”

  越铮鸣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缰绳:“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何采兮自车内出来:“纪元,算我们拜托你了,吟儿就交给你了。”

  “夫人!”纪元眉头紧蹙,心里纷乱不已,他想留下来和老爷夫人共进退,就算是死他也不会退缩,可少爷是他们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如今无奈托付给自己,自己要是拒绝了,他们只怕是难心安。

  越铮鸣放缓了车速,拿过纪元手上的马鞭:“走吧。”他知道纪元不会拒绝他们的请求的,有纪元在越吟的身边,他们也能放心些。

  纪元扶着马车保持着要跳下去的姿势回了头,深深的看着马车上已经视死如归的两人,眼中蓄了泪水,和着冰凉的雨水一道落了下来。

  纪元转回头,往下一跃,决然的往树林里去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他就不会再迟疑,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少爷,然后回来救老爷和夫人,虽然可能来不及了。

  放下纪元后,越铮鸣猛地一挥马鞭,又让马车在雨中狂奔了起来。现在已经依稀能听到后面追来的马蹄声了,马车再快果然也比不过他们的快马,看来他们很快就要被人追上了。

  “快追!他们就在前面了!”

  喊声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这次看来是真的在劫难逃了,“吁——”越铮鸣一拉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马的前蹄腾空了一会儿落了下来,将一枚石子踩了下去,滚落到底下的深渊之中。

  后面的追兵终于还是追了上来,两队人马将这辆停在悬崖边的马车团团围了起来。

  越铮鸣下了马车,站到他们的面前,“铮——”的一声拔出了手上的剑,做好了迎敌的架势。

  “上!”

  一声令下,持刀的士兵便一拥而上,也不管雨水糊住了眼睛,全都将手中的刀往越铮鸣身上砍。

  越铮鸣以一己之力,勉强抵挡了一阵,长长的剑上雨水混着血水一同滑落下来,在他的脚下已经倒了好几个人的尸体了。

  那卫队队长看着越铮鸣一人抵挡在马车前,心里其实是敬佩的,可是皇命难违,兄弟们的命也不能这样随便的耗。“放箭!”说完这句话后他闭了闭眼睛,似乎是不忍看眼前的画面。

  箭矢密密麻麻的压了过来,越铮鸣左右横扫也挡不住了,几根箭矢穿了过去射到了马的身上,那马一下就失控了,朝着崖下跑了,马车也立马跟着一起滑了下去。

  “采兮!”越铮鸣回身拉住马车,背上立马就中箭了,喷了一口血后再也拉不住失控的马车,一道跌了下去。

  何采兮坐在马车内看到这一幕,起身跳了出来:“铮鸣!”抱着跌落下来的越铮鸣一起往山崖下滚了下去。

  一阵马车滚落山崖的声音之后,就只剩下雨落下来的嘈杂声和崖下山涧的水声。

  那卫队队长上前往下看了一眼悬崖的高度转身道:“决无生还的可能。”

  “任务完成,撤!”那粗犷的声音仍旧没有温度,反而因为完成了任务而带了些许轻松的意味。

  他又看了一眼漆黑的崖下,叹了口气折身走了。

  越吟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直直地坐了起来,喘了好几口气之后终于平复了下来,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显然还是半夜,雨也还在一刻不停的下着。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做噩梦,而且竟然还在这么冷的天里吓出了一身汗,如此一来越吟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

  可现在深更半夜的,起来了也没什么事可做,但躺着又总是不舒服,白日里那股胸闷气短的感觉又上来了。越吟不明所以,只好起身穿好了衣服,将灯点亮了在案前坐了下来。

  越吟起身过去将那根木簪拿了过来,放在手上端详着,带着它也快一年了,从来没有这么细致的看过。这木簪确实精致得很,触感非常的好,光滑的很,顶端的雕花也是细致入微,桃花掩映下的侧脸更是栩栩如生。

  爹说这就是天行令,可他怎么看也觉得它就是一根奇特别致了点的束发木簪而已,而且爹也从来没有说过这天行令到底要如何使用。越吟盯着木簪上的侧脸出神,这侧脸一看就是位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既然是两位公子留下来的,那么这侧脸会否就是其中的一位公子?

  罢了罢了,再怎么琢磨也琢磨不出什么名堂,不如以后直接问问爹娘好了,想来他们也不会不告诉自己。将木簪放好后,越吟眼角瞥到了宫阙赠他的那枚埙,伸手将其拿起来后嘴角便不觉牵了起来。

  离身久了那埙就恢复了微凉的触感,丝丝的凉意透过指尖传达到心底,倒是把那股憋闷的感觉冲散了一些。夜深人静,独留窗外雨声滴滴答答的,想来天亮还要好些时候,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将那本未看完的书翻完去吧。

  纪元躲在草丛里,等那些人骑着马走过后才又原路回了那客栈,拉了一匹快马便往宸州的方向赶。

  在天将亮未亮之际终于赶回了宸州城,也顾不得身上疲惫湿粘的感觉,一路回了醉仙坊。到了附近才发现醉仙坊早就被封了,又折了出去,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联络上了他的人。他让人召集了人马赶去支援越铮鸣,虽然心下知道可能已经晚了,但万一呢,万一他们没有找到老爷和夫人,他一直抱着这样的希望。

  少爷不在醉仙坊,那么应该极有可能就在那个小院内,纪元心念电转又赶去了那个小院。

  越吟看了这半夜的书浑身都有些僵,起身伸了伸腰活动活动了筋骨,看着外面慢慢亮起来的天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纪元刚进到院子里就见越吟穿戴整齐的打开了门,想到现在老爷和夫人的处境,鼻子有些酸,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颤:“少爷。”

  一开门就看到浑身湿透的纪元出现在眼前,越吟难免惊了一下,然后立即就觉得可能是出什么事了,他是跟爹娘一起返回浀州的,怎么可能现在出现在这里。“纪叔叔怎么回来了?”越吟问的有些紧张。

  纪元紧抿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开口,仍未停歇的雨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显得有些悲伤。

  越吟不顾打在身上的雨,几步走到纪元的面前:“出什么事了?”

  “老爷和夫人此时只怕是凶多吉少了。”纪元说完嘴唇都是颤抖的。

  越吟一下子就懵了,眼睛里全是惊慌,连手都开始颤抖:“你说什么?”

  纪元强忍住内心的悲痛,飞快地将昨晚发生的事全告诉了越吟,越吟一边听一边往外走,待将整件事都了解清楚后,一跃便上了马往出事的地方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

  第58章第58章

  等我,等我,千万别出事,千万!

  马踩过泥泞,溅起的泥水将越吟白色的衣袍染黑,疾驰中雨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但越吟没什么感觉,他如今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原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谁能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居心叵测之人将父亲的身份揭露出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皇帝对父亲如此忌惮,竟二话不说直接下令诛杀!

  两人沿着林间路上的痕迹一路找到了越铮鸣和何采兮落崖的悬崖之上,在那悬崖边上已经有好几十个人了,是纪元找来救援的那批人。

  越吟翻身下马,几乎有些踉跄地走了过去,那些人看到他们两人来了之后都回过头来无声地望着,眼中是隐忍着的悲痛。

  看着那一地的狼藉,越吟用力拉住一个人的手腕问:“人呢?”

  那人低头:“看痕迹,应该是连人带车都,坠崖了。”

  越吟慢慢松开那人的腕子,一步一步的走到悬崖边上,看着那岩石上已经被雨冲刷的几乎看不见的血迹,一拳打了下去跪倒在悬崖边。

  他的手开始流血,面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只那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在看到崖下离他不远处挂在枯枝上的一块布条时,眼睛里的光一下就涣散了。

  纪元双拳紧握,往越吟的方向走了几步,想开口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找,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找到。”越吟嗓音沙哑。

  纪元知道这件事对越吟的打击有多大,只怕此时他只会比自己难受千倍万倍,看着越吟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背影,纪元转身示意旁边的人按越吟的意思办。

  一时间崖上就只剩了他们两个人,下了一夜的雨在这时候慢慢的歇了下去,越吟仍旧跪在那里,直到天边乌云散尽,一缕阳光照射下来,将越吟的瞳孔映的火红。

  越吟撑了一下手打算起身,膝盖处立马传来一阵酸痛,腿也麻的不听使唤。纪元看到后赶忙跑上前想将越吟扶起来,却被越吟拒绝了,然后自己挣扎着站起了身。

  “怎么样?”越吟的声音沙哑的几乎要听不见了。

  纪元知道越吟问的什么,但方才有人来报,说沿着崖下的山涧找到了一些马车的残骸,却没有见到老爷和夫人的踪影。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连马车都摔得粉碎了,人只怕是更加凶险,况且崖下还有河水,昏迷的人掉下去要再生还更是难上加难。

  “还在搜寻。”纪元不想将最后一点希望也给越吟掐灭了。

  “那便继续找吧。”越吟缓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往马的方向走了,“纪叔叔可知道是谁告的密?”

  “尚且不知。”纪元看着强打起精神的越吟有些心酸。

  “查,无论是谁,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说了两句话之后越吟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一些,但却冰冷的很。

  越吟说完这句话之后翻身上马,慢慢的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纪元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等等,少爷!”纪元突然记起来,老爷曾跟他说让少爷务必去一趟君竹山。

  越吟停了下来调转马头:“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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