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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欲一遍一遍的提醒他曾经的身份,又一遍一遍的说着逢诵,让他没法忘了,此时的逢诵,已经是太子。

  宿遗的笑不达心,眼底更是有什么一闪而过。折欲看着忽然收起讥讽,冷冷的道:“但似乎,你唯一的不疏离,也看走眼了。”

  “知道天宫最近发生了什么吗?神官分站两派,一派主张立天后,安六界;一派,主张立太子妃。每日云霄殿里,都会因这事吵上一番,十分精彩。”

  “那些要立天后的,说你的逢诵血脉不正,非龙非凤又是仙骨化身,怕是受不住继位天帝那一百八十道天雷,你的伯父戚离在云霄殿公布了逢诵是白泽之后,这太子之名是正了,可主张立太子妃的那一派,就更积极了。”

  寒风吹过,衣袂飞扬,宿遗袖中的锦帕掉了出来。

  从前宿遗身上从不带这个,自从那日与逢诵欢好后就备着了,以便擦拭残留。宿遗弯腰去捡,衣襟弯折间,折欲就看到了穿在宿遗身上的那件白衣。

  回过神来时,宿遗已经将锦帕收回袖中,折欲轻哼一声,接着道:“天宫的话题就是这样,争个几百年几千年总要有个论断,你觉得你的伯父戚离,最后会不会给逢诵立太子妃?”

  宿遗不答。会不会立太子妃他不知道,但总有一天,逢诵会立天后,早晚而已。

  “啧,原来你这般大度,连他立妃你都不在意,还是...你觉得不会?那我不防,再提一件有趣的事,你猜逢诵是怎么当上太子的?”

  怎么当的?师尊之命不可违逆,就像当年父帝着手让他继位天帝时一样,亦或者,更多的,是为了他。

  宿遗表情的变化,折欲自然没有放过,冷峻的嘴角忽勾了起来:“想的没错,是为了你。戚离授逢诵太子印,他不想接,可戚离只拿出护灵衫多说了两句,逢诵就接了,七天内受完八十一道天雷册封太子,养了一个月的伤才来见你。”

  天宫这些事,折欲一直都知道,但从前那回来说这件事,却不是这么讲的。

  “灼华是保了你的性命,却换你一生孤苦,还让自己的亲兄,爱人的独子都为他的业报赎罪,这样的父帝,也值得你为他伤心?”折欲忽然提到灼华,满嘴嘲意,仿佛这个父帝,与他毫无关系般。

  “上回你天劫到来时,恰好逢诵去了昆仑山,他不知道你天劫的日子,你又避着他去了凡间,所以才错过了。”

  说到这里,宿遗忽然问:“那些年,你一直跟着我们?”

  凡界受天劫和逢诵祭拜昆仑山都是私密的事,天宫的神仙们都不知晓,折欲却知道,若不是一直暗中跟着他们,宿遗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折欲对他的执念,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但折欲对他的欺瞒也是货真价实,宿遗从不往后看,抽丝剥茧才收回的坦诚自然不会再给同一个人。

  也正是这样,宿遗一心一意对逢诵好,去哪里都带着他,全然没有发现身后还跟了折欲。也就是说,折欲亲眼看着他与逢诵交好,才会渐渐心生愤懑,答应了狐后什么,父帝才会...

  宿遗曾对逢诵说谣歌被害是头,父帝是因,现在的局面都是果,可现在,他竟然分不清究竟因果如何了。

  折欲却没理会宿遗的话,接着说:“可这些事,逢诵从前不知道,现在不可能不知道,戚离也是天胄,他受天劫时逢诵必然见识过天劫的可怕,如今你法力封锁,血脉却还在,天劫之下,你有多少把握不去陪你的父帝母后?”

  竹屋外忽寒风肆虐,早间尚在高处的乌云直直压了下来,雷声不断,裂电聚集。

  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有好有坏,太多太多,多到宿遗自己都忘了,他的天劫就要来了。

  宿遗出竹屋的院,看着头顶这熟悉的异样,难怪最近极苦之境天象不好,他也总是心绪不宁。

  宿遗走出来,折欲也跟了出来,继续说着未完的话:“戚离就是用你的天劫,让逢诵接下了太子印;他说天劫之下,谁也护不住你,只有这认主的护灵衫可以。说起这护灵衫,逢诵当了太子,还拿着它去了一趟泠月湖底。”

  难怪曾经他劝解数百年无果的若何,逢诵会说他回了朱雀一族。

  狐狸攻心,折欲更甚,有些话总是点到为止,任宿遗自猜自想。

  “戚离可是块老姜,两句话关于你,逢诵就能不顾你的意愿接下太子印,那这太子妃、帝位或者天后,逢诵的选择,是不是也一样呢?”

  宿遗不用想也知道,不论怎么选,两人都痛苦。

  “往后的日子想必相当精彩...”折欲忽拖了个尾音,抬头看了看天,再低头时眼神变得凌厉,手中一道红光径直飞向宿遗,口中冷冷的道:“但前提是,你有命活着看。”

  宿遗没了法力,自然躲不过朝他而来带着杀伤力的红光。这一道,折欲用了五成法术,打在宿遗身上,一下子就没了知觉,倒在地上。

  折欲冷冷的看了一眼狼狈的宿遗,转身离去。

  一炷香后,盘桓在极苦之境上方的雷电聚集成形,几道枝末雷电蜿蜒而下,落在空荡的地上,转眼就是一片焦土,正中那一束,带着骇人的冲击力垂直落下,劈在无法力与灵识护体的宿遗身上。

  太子宫内。

  长息看了一眼和衣而睡的逢诵,默默关上水天一色的房门。

  一转身,言和就在身后轻声问:“睡下了?”

  长息点头,拉着言和走远了些,才出声道:“哎,总算是睡下了。”

  这些日子,逢诵没日没夜的批阅文书和校对天条,活的比天帝还累,长息都看不下去,担心宿遗殿下的事还没着落,别这个又垮了。

  言和点点头,眼神悠远的看向东方,面上略显担忧。

  “言和你怎么了?”长息关切的问。

  “你可记得宿遗殿下的天劫?”言和道。

  长息刚因逢诵休息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的问:“你是说...”

  “嗯,就在这几日。”言和道,面上的担忧越发明显。天胄千年天劫一事,长息与言和都知道,但宿遗从前的两次天劫都不在天宫,长息不清楚具体时间,言和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天帝灼华曾说起过。

  东方极苦之境离天宫甚远,且受三界影响,若有天劫降下,这边也很难一眼发现。

  想到此长息便准备往外走,言和见状拉住他问:“你去哪?”

  “极苦之境。”长息想也不想便道。

  言和就知道是这样,便抓的更紧不松手:“你去了有何用?别说我两的法力根本进不了极苦之境,便是进了也对宿遗殿下毫无助益,反倒让天宫那些无聊的神官们抓着把柄。”

  言和与长息虽是仙,却属于文这一列,法力不是上上等,等飞到极苦之境,法力消耗大半,也破不开那里的结界,最近逢诵忙的脚不沾地,天宫的神官们更是争得呶呶不休,他们不能再给太子宫添麻烦。

  长息也明白这里面的事态,转身又玩水天一色走,言和还是拉着他:“逢诵殿下难得歇下,等醒后禀告也不迟。”

  长息踌躇好一会,才歇了下来。天界最近就没一件顺心的事情。

  “宿遗。”

  长息与言和愁眉未展间,水天一色内忽传来一声急呼,紧接着一抹蓝影掠门而去,只留下半开的宫门和一阵风。

  两人几乎是同时站起,言和惊道:“原来就在今日。”

  天劫降下,天宫一时感受不到,可宿遗身上有逢诵给的护灵衫,认主的宝物总是有灵的,平时穿在宿遗身上逢诵没什么感触,都是穿了脱脱了穿,可只要宿遗受伤,护灵衫护不住的时候,逢诵便能立即感觉到。

  逢诵双眼布满血丝,飞身出天门时吓到了一众天兵,却是无人敢拦,只差人去报了天帝。与情动时的血丝不一样,逢诵这完全是为了事务熬出来的,戚离得知消息,不免心疼,却也由逢诵去了;待感知到东方的天劫时,只余下一声轻叹。

  天兵得到命令返回天门的途中遇上了两位老君,行礼之后也没停留,职责所在。

  “太上老儿,你拿着个盒子上哪儿啊?”月老看到太上老君难得在天宫晃荡,走过去问。

  “是月下老儿啊,你又拿着姻缘线上哪儿啊?”两人平辈拱手作礼,边走边说。

  “你从前不是怎么瞧宿遗那小子都不是回事吗?怎么现在关心起来了?”月老攥着两根姻缘线拆着结玩,悠悠地问。

  “你从前不老是盯着太子让立妃吗?现在换了个殿下,你怎么反倒站中不说话了?”太上老君握着个紫金盒子反口诘问道。

  说完这句,两人瞪眼,步伐不停的往太子宫走去。

  “你现在倒是不心疼你那丹炉了,从前宿遗一碰,你都得到天帝那哭诉好久,我在姻缘宫听得头都大了。”月老道。

  “那也好过你拿着那堆被宿遗小子扯坏的姻缘结到云霄殿里撒泼打滚的强。”

  两位老君各揭彼此的短儿,却又齐声一叹。

  “宿遗这孩子,也是苦啊。”老君叹道。

  “可不是吗?这回天劫,又是一番苦头。”月老也应和着道。

  “龙凤一脉传承至今本就稀缺,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太上老君忽然埋怨道。

  “姻缘本是天定,我如何拦?太上老儿你这是老糊涂了。”月老瞪了太上老君一眼,吹着胡子道。

  “天定?”太上老君迷惑的看着月老。

  意识到说漏了嘴,月老立即学起来佛家的禅语:“不可说不可说啊。”

  老君还想再问,却是已经到太子宫门外,守门的天兵过来行了礼。

  “两位老君安。”

  太上老君正了正衣襟,问:“太子殿下可在?”

  “回老君话,殿下刚出去。”

  “长息和言和呢?”月老又问。

  “两位仙官倒是在,”天兵回着话,瞥见走出来的两道身影,话锋一转:“哟,您看,这不来了。”

  “太上老君,月下老君。”言和与长息一同行礼。

  “两位老君一同造访太子宫,真是稀奇啊。”言和笑道,目光扫过老君手中的盒子以及月老手中的红线。

  “小言和在这太子宫也是红光依旧啊。”月老与太上老君从前都是云霄殿的常客,是以与言和较熟。

  “托二位老君的福,逢诵殿下宽待,言和辗转方能身立心安。”言和恭敬的道,话里没有丝毫谄媚奉承。

  “你家殿下,去了哪儿啊?”月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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