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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电光石火般的一瞬间过去后,他听到耳麦里传来的声音:

  “停止攻击。”

  不再是以往的冰冷女音,而是来自一大群狂热观众的呼喊,他们的声音中流露着愤怒和担忧,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急切。

  他呆了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被允许杀死眼前这个猎物。

  而对方似乎对此有十足的把握。

  好不容易聚集起的力量一下子散去了,灼热、麻痒和疲惫袭击了他的身体,他用最后的力量将匕首插进一旁的墙壁中,借力支撑着身体,尽可能让自己不那么难看地与面前的b对视。

  那人笑了,狭长的眼尾轻轻挑了挑,他说:“我们来打个赌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气息,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上也有相类似的气味,确切地说是他的信息素,是那种寒凉的、坚硬的、极具攻击性的,刀刃一般的味道。

  他没有等一三回答,就接道:“我赌你会在五秒内跪在我面前。”

  一三蓦地抬起头,单是这句话就足够让他把这个男人放上猎杀名单的第一位,他此生头一回被人用这种方式侮辱,罕有的屈辱感让他漆黑的眼眸看起来格外凶狠。

  他缓缓地将手从匕首的手柄上移开,摇摇晃晃地挺直了膝盖,他发现自己站直了并不比这个b矮,相反的,p的气势总能压过对方一头,这正如他所愿,他要无声地贬斥对方嚣张的言论,用行动来传达自己的轻蔑。

  然而上天似乎把仅有的眷顾都给予了眼前这个疯子,很快,他绝望地听到耳麦中传来激动又期待的呼喊:

  “跪下!跪下!跪下!”

  他的膝盖止不住打颤,他再次咬了一口下嘴唇,五指死死扣住身侧的墙面,哪怕冒着激怒观众的风险也要把自己的双脚钉死在地面上,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顽抗并没有让耳麦那边的人气愤,他们甚至更激动、更雀跃,像是要堪破他的底线一般,赞叹着欢呼:

  “跪下!跪下!跪下!”

  他忽然想起刚才维塞利的话:“他们最喜欢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想克服本能,却被本能所驱使,想自由自在,却被带上项圈,被欲望逼迫着拥抱一个过敏源,在到达高潮的时候痛苦地窒息而死。”

  紧绷的指尖在雪白的墙壁上划出五道血线,就在他感到自己的膝盖彻底失去控制之时,一只冰冷的手掌忽然箍住了他的手腕。

  “受伤了,嗯?”男人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把他拖向自己,“我花了一年份的罕有药换来的货品,怎么能随便把自己弄伤?”

  一三张了张嘴,果然是他在控制维塞利,至始至终,爱神区都是“皇后”的秘密势力。

  他被捉住了,彻底的。曾经的同伴背叛了他,为了换取一年份的催情剂。

  他忽然觉得很痒,喉咙口痒透了,痒得他恨不得用匕首把自己的气管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堵在里面,他想伸手去够匕首,却被死死地禁锢住四肢。

  他感到身体猛地腾空,视线倒转间才发现是自己被抱了起来,横抱着他的b有着超乎寻常的臂力,他的胸膛也远比同性别的正常体格要宽阔。

  耳麦里传来女人兴奋的喝彩和尖叫。

  “我准许你短时间内昏迷。”男人垂眼看他,声音依旧冰冷而轻蔑,“p。”

  第6章【第一周】04

  他口中的短时间是实际意义上的短时间。

  一三被冷水泼醒的时候,墙壁上挂钟的指针只走了半圈不到。

  身上的麻痒褪去了,他轻轻地嗅了嗅,附近没有的气味。

  这个认知让他好受了不少,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正以一个极不雅观的姿势躺在露天花园的水坛边,周围停满黑色的轿车,为首一辆将刺目的灯光打在他身上。

  更糟糕的是,他的裤子被往下褪了半截,一大片皮肤暴露在夜间微冷的空气中,被喷泉溅涌出水流冻得失去了知觉。

  他镇定自若地把裤子提起来,黑眼睛带着冰渣子似的冷冷瞧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只见对方把弄着手中的注射器,在察觉到他的目光后,把针筒和手套一起扯下来丢进水池里。

  “你给我打了什么?”一三问。

  “防止你把自己憋死的药。”男人懒洋洋地回道,“上车,p,你这么重,还要我抱你上去?”说着他神经质地把手伸进水池里再次细细洗了一遍,仿佛刚才把一三从房间里抱出来是做了什么脏活。

  “我不上车。”一三冷冷地回答,像是怕对方听不懂似的,他补充说道,“我不、不听你的。”

  说着他扶着水坛的边缘站起来,一起身他就觉得不妙,自己的脚步还是软得像被人下了迷药一般,软而虚浮,适才不动也就罢了,这一动不久前没有平息下去的情潮又泛上来,这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到维塞利身上的蜜糖香,鼻子一痒,再次狼狈地捂着嘴打了一串喷嚏。

  “我卖给那只臭虫的药可不仅仅是普通的催情剂,小结巴。”眼前的疯子愉悦地笑了起来,“不然你觉得他是凭着什么让这么多男人这么多年离不开他?”他从胸口的衣袋中掏出另一副完全相同的黑色手套带在手上:“你不想跟我走,是因为身体没有满足吗,货物。”

  又被叫做结巴又被叫做货物的一三皱起眉,黑得滴墨的双眼死死盯着对方,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男人微笑:“怎么了?”

  下一瞬,一柄白晃晃的利刃出现在他的眼底,他来不及闪避,甚至耳麦对面的女人来不及叫停,刀锋上的寒气就已然逼近他的咽喉,所幸他的动作够快,及时捉住了那只袭至面前的手腕,然而p在力量方面有着先天的优势,半个小时的休眠足够让一三挣脱眼下的禁锢,走势被强行扭转的刀刃闪雷一般割破猎物的手掌,随着刀落雪白的地面上蓦地划出一道笔直的血线。

  “首领!”四围传来b们的惊呼声,枪械上膛的声音在夜晚尤为鲜明。

  一三盯着面前的血迹看了片刻,抬头再次锁定他的猎物,拿刀的手腕微微有些发抖。

  “感谢催情剂……”被他伤到男人喃喃自语,他有些不满地将刚穿上的手套脱下来,“不然我可能就要在得到的第一天就失去这件昂贵的商品了。”

  话音未落,一三感到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他刀柄一转,刺向身后的袭击者,正在这时一只宽大的手掌按住他的后颈,重重一击将他本就因情欲而滚烫发软的身体掼倒在水池边。

  额头磕在石柱上,一下子肿起一大块,他一时觉得眼前发白,喉咙里涌起一股血腥气,心中却异常冷静地下了一个判断:身手比普通的b好,但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如果身体没问题,能在观众反应过来之前杀得掉。

  “把刀放下,p。”冰冷的声音从脑后传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他垂目看了眼,身体不由得僵了僵——漆黑的枪口正抵在他半勃的下体上,握着枪的男人单膝点地,修长的身躯因为折射而来的车灯在地面投落下巨大的阴影,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

  “你硬了,p。”男人略带嘲意地笑了起来,“刚才那个淫荡的想方设法也没能让你勃起,我还以为你这根东西有毛病,现在看来……”他俯低身子,用受伤的右手轻轻抚摸一三的面颊,在上面流下斑驳的血渍:“现在看来,你果然像一头野兽一样,需要血和死亡的刺激才能得到满足——把刀放下,p,我数到三,你再不松手我就开枪打爆你的命根子。”

  涌至鼻端的血腥味让一三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炽热,他有些不知所措地丢开刀,想去触碰自己的身体,却被死死钉在地上,男人用沾满血的手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拖到水坛上,紧接着狠狠将他的脑袋按进冰冷的池水中。

  血水猝不及防地涌进口鼻,他开始挣扎——他是绝对的陆生动物,半点不会水,对与水相关的一切都抵触得要命,几乎是被淹没的一瞬间他就窒息了,仿佛一米深的水坛是来自深海的旋涡,要把他整个人吞噬进去似的。

  “维塞利说你讨厌血、讨厌水,讨厌一切流体的东西,我倒要看看这是不是真的。”男人一手按住他的头,一手扣住他的腰身,将本就松垮的长裤扯下来,车灯的聚光下,他完全勃起的私处暴露无遗。

  “唔——”强烈的耻意与窒息感促使p挣出水面,然而下一秒就被毫不留情地镇压,掌控着他的人颇具威胁意味地对他说:“你要乖一点,p,不然我就割掉它。”

  他又喝了几口水,隐隐约约间感受到自己火热的欲望被微凉的手掌包裹住了,极富技巧性的触碰与揉捏让他禁欲许久的身体忍不住痉挛、颤抖,轻飘飘化成一朵云。只是他的头颅仍是这般沉重,被来自地狱的恶犬撕咬着拽入泥沼,浑浊的污物与腥气的血浆涌入他的七窍,钻进他的脏腑,蹂躏他的五感,他忍不住痛苦而快乐地喊叫出声,挣扎间扭动的腰部反倒更像是变相的邀请。

  水涌入鼻端的感受比过敏更为可怕,他觉得自己投一次离死亡这么近,可是他的身体忽然到达了接近于崩溃的快乐,灼烧着的火焰随着身后之人每一下或轻或重的抚摸燃烧升腾,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识之时,套在脖颈上的枷锁突然间被卸去了,他猛地离开池水,突如其来的空气倒灌入鼻腔与喉咙,他快乐而绝望地发出低喊,就这么在短短的两分钟内缴了械。

  面前的男人发出一声嗤笑,似乎对他的表现既满意又不屑,他伸手抓住一旁掉落的匕首,却再也没有力气将它拾起来。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男人凑近他,在十厘米以内的距离细细描摹他的五官,他几乎能从那双幽绿的眼睛中看到自己涣散的瞳孔,“对了,忘了做自我介绍,如你所知,我买下了你,所以要把你作为货物带回位于君主区的鳞城塔。不用太担心,你是我的,我不会剃光你的头发后卖掉你,至少暂时不会。”

  “另外,我和你一样没有名字。”他像是突然吃错了药一般,近乎爱怜地揉了揉一三潮湿的头发,“你可以叫我鳞城。”

  第7章【第一周】05

  一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架上车,怎么离开爱神区的,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昏迷还是清醒,在睡死过去之前有没有记得提起裤子。

  他并不想承认,水池边那次痛苦的狂欢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高潮,而那个叫鳞城的b是第一个让他产生欲望的猎物。

  他突然觉得欲望的来源是一种玄乎其玄的东西,无关于爱情,又不仅仅局限于生理的反应——p的性别让他对香甜的信息素产生燥热感,特殊的体质又阻止他对他们产生性欲望,捕杀猎物时他不乏感到跳动在头皮发梢的快意,但只有在攻击鳞城的时候,在看到他的血迹在地上画成一线的时候,他突然地、毫无预兆地勃起了。

  似乎是一种先天的契合,又像是气势交汇时摩擦出的电火,可以肯定的是和感情无关,他就“杀死鳞城”这件事产生了反应,不是因为单纯的“杀死猎物”,也不是因为单纯的“鳞城”。

  他想杀死他。

  拿刀的惯用手动作了起来,指节交错着互相摩挲,不存在的匕首在他的手中熟练地转动。

  这时候门开了。

  仆人端着晚饭走了进来,放在他面前的是奶油面包和玉米浓汤。

  一看就知道是鳞城悉心调查过的,他最讨厌的食品组合。

  “鳞城在哪里?”他爬起来,用干哑的嗓音问。

  仆人停下脚步:“我不明白您的问题。”

  他皱了皱眉:“鳞城,你们首领,在哪里?”

  仆人重复道:“我不明白您的问题。”

  他无奈地选择了放弃,这个仆人的表现和奇迹酒吧的酒保一样,木讷而无知。

  自从意识恢复过来后,他就被关在这间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身上的衣物全部被更换过,每一寸皮肤都被仔细地清洗,所有藏在身上的匕首、刀片都被收缴一空。

  但这不代表他手无缚鸡之力,他现在的衣袖里藏了一片从床板后扣下来的尖锐铁皮,只要有这个,他就能干掉每天给他送饭的男仆,然后闯出这间囚室,在外面他一定能弄到刀,只要有刀,他可以杀死任何人。

  可是他并不想离开,他知道只要他留在这里,他的猎物一定会找上门来。

  鳞城眼中有和他相类似的欲望,同样的,无关感情的生理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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