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芍一边擦汗一边说:“师叔,你确定你找不到捧哏是因为你辈分大,不是因为你太闹腾吗?”
杜仲昂了一声:“对啊,你不觉得你这次才台上有热情多了吗?”
方白芍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和他师傅说相声的时候,不管是捧哏逗哏他反正都规规矩矩的,就算他师傅逗哏闹了起来,他也只是站一边看着,因为他明白自己师傅心里有分寸,不会乱来,他就只需顺势翻包袱入活就行了。
然而杜仲他却实在拿不准,方白芍没看过杜仲的相声,他对杜仲的印象还停留在秦淮景的神仙人物里,因此这一上台神仙师叔变成了泼妇小孩儿,打滚耍赖仿佛才是相声的基本功课,让他着实招架不住,也就更投入了些。
杜仲也没等方白芍回话,而是直接邀请道:“方清许,你缺个逗哏我缺个捧哏,咱俩试婚也试过了,你要不要当我的捧哏?”
两人站在舞台背后,只有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杜仲和方白芍的影子都蜷缩在了脚下。随着杜仲身体的前进,两人的影子并在了一起。
在此刻,那个神仙人物和台上的泼皮无赖在方白芍的心里融为一体,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杜带玉,方白芍看着对方不安吞咽了一下,他想给这个人捧哏,而且只想给这个人捧哏。
不管他说什么,方白芍都想应好。于是他点了点头,自那以后,杜带玉方清许就成了一对新搭档。
5.
王带采自然乐意两人搭档,不过在之前他还是得先和方白芍说道说道:“清许啊,你也知道带玉长得好,到时候我们会把你俩包装成明星线路,也不是说完全按明星那样走,毕竟你们本职还是说相声,基本功得扎实。不过这样走之后,你们免不了会遇到很多黑你们的……”
“放心吧先生,我心里有数。”之前王带采还是班主的话,那在他和杜带玉成了礼后,就得跟着搭档改称先生了。
王带采虽然和方白芍相处的不多,但对于这胖胖的小孩儿性格却多少有些了解,平时下了台整个人就一点激情都没有,不管遇到多大辈分的人也能周到冷静的对待,唯一比较害怕的就是杜带玉了。
王带采想想叹了口气:“说不定带玉还真该和你一起搭档。”
得到了班主的肯定,两人又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就一起在曲巷社开始讲相声了。
6.
方白芍和杜仲第一次演出的时候,杜仲就开始拿他砸挂。
杜带玉:“我这搭档啊,是清字辈的,在台下得管我叫师叔。”
“是,没错。”
“他学历目前是除了我目前整个园子里最高的。”
“不敢当,还在读书呢。”
“别介啊,我搭档名字可好听着,本名方白芍,大家都知道白芍是一味药材,多有文化。”
“是……是,没错,白芍是味药材。”
“白芍这位药材好啊,你体虚多汗你就吃它,还能治腹痛,大家听相声听不下去了,就看看我搭档,他站在一旁是满头大汗,看了他你就明白了……”
方白芍一偏头:“怎么着?”
“你就明白白芍本人都这么虚,根本治不了体虚!”杜带玉一指方白芍,“看见没?整个人靠着桌子,跟没长骨头似的。”
方白芍一瞪眼:“去你的!我怎么体虚了?”
“你怎么不体虚?”
“我怎么就……”两人吵了一会儿,要看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时候,方白芍又缩了回去靠着桌子,“那就算我体虚吧,反正有你杜仲陪我,阴阳互补。”
台下观众:“哟~”
杜仲一愣,随后他娇羞别过头推了把方白芍:“你讨厌~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体虚呢?谁和你阴阳互补呢!”
方白芍冷哼:“我虚不虚你知道的,你说我虚那我就虚。杜仲嘛,大家都知道,是一味……的药材。”
观众:“吁……”
杜仲被方白芍的认哏笑到了,没想到他这种哏也能应下,还好杜仲憋住了,接着说了下去。
当天杜带玉之前的粉丝就把这次的哏给分享了出去,方白芍还落下个身大体虚的标签。
作者有话要说:
杜仲,是一味壮……的药材,和我们白芍都是治虚弱的药材,可以两攻相遇必有一受,这一次,白芍赢了
第3章第3章
7.
方白芍认哏出了名,不管杜仲说他体虚,还是当他爸爸,占尽了他所有的便宜,他第一时间也都是先认句“对”再说。
曲巷社也不是没有认哏的捧哏,但因为杜仲与方白芍两人外形都还不错,方白芍有点胖但胜在白,而且五官好看,再加上两人之间的互动常常过于亲密,他俩的相声观众叫的最多的就是“哟——!”
方白芍刚开始也拿不准杜仲的行为,只知道讲着讲着杜仲就要靠过来,撒撒娇,有的段子需要打骂捧哏。杜仲每次打完码完后又立马出戏,摸摸方白芍的脸,用哄小孩的语气安慰:“哟,我不是故意的,疼了吧,我给你呼一呼啊,这么个小白胖脸都被打红了,真让我心疼……”
方白芍起初只会眨着眼睛任他演,直到最后杜仲话锋一转:“爸爸下次打你轻点啊……”方白芍这才反应过来,一脸嫌弃推开他:“去你的!”台下观众就开始顺势大笑。
合作时间长了,方白芍就知道杜仲只要一开始发嗲亲近他,之后肯定要玩伦理梗或憋着别的坏水。当然被观众成为“认哏王”的他,都会尽职尽责配合杜仲表演。
8.
“唱得还不错,下次返场就表演这个吧。”杜仲点了点头,对方白芍的进步表示认可。
方白芍摇摇头:“不了吧,我唱得不好,他们喜欢听你唱,还是你来吧。”方白芍唱的还过得去,虽不至于惊为天人,但不跑调不走音,加上他自小也吊嗓,倒也是一副澄澈清脆的少年音。
“可你都跟我搭档一年多了,每次返场表演你都只看着……”杜仲嘴一撇,“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觉得我太张扬了?”
“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觉得每次听杜仲唱他就已经很满足了,他的角儿唱得那么好,返场就这么点时间,他想让更多的人喜欢上他的角儿。
当然方白芍起初唱得确实不好,明明每个音调都对了,听起来却莫名违和,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杜仲一首《秦淮景》就能惊艳了他。
杜仲也是好几次返场观众起哄后,才法案方白芍不愿唱歌,唯一一次被闹着唱了段《十三香》,其表情和语调都可谓是冷漠至极。
之后杜仲就和方白芍谈了谈,这才知道方白芍不愿意唱歌是因为不擅长。
当时杜仲一脸意外:“你不会唱早说啊,我们俩是搭档,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慢慢教你,之后我们还有一堆需要使柳活儿的相声,你不唱怎么行?”
方白芍本想使柳活儿的对口相声可以和那些个师兄弟一起演,毕竟他自己唱成什么样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但自己的角儿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应下,跟着杜仲重新学起了唱。
杜仲半躺着扯了扯方白芍的袖子:“清许哥哥,你的角儿想跟你一起合唱嘛……”
方白芍霎时红了脸,但因为长时间搭档心里对自家逗哏的行为有了底儿,立马回怼道:“你是不是想在台上来个父子合唱?”
杜仲一愣,随即大笑:“怎么台上的哏你认到台下啊,难不成我说你是我媳妇你就真是我媳妇了?”
“昂。”方白芍习惯性应了句,之后才立刻放映过来,“不是不是……”
杜仲见方白芍又窘迫了就没再说之前的话题,往口袋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方白芍:“这个给你。”
“是什么?”
“打开看了就知道。”
盒子比掌心还小,但是很漂亮,上面印着某奢华品牌的。方白芍将盒子一打开,里面是一颗黑锆石耳钉。
“我新打的耳洞可以换耳钉了,买耳钉只能买一对,你不也是只有一个耳洞吗?戴这个不会太亮,影响了你低调的捧哏身份。”
9.
方白芍有个耳洞,不过不是因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叛逆期打的。
记得当时他和杜仲才刚搭档了一个星期没有,他妈妈知道了特地去找人给他算了一卦,两人的卦算得怎么样了他不知道,反正后来他妈妈就风风火火跑来京城找他。
方白芍还以为家里出什么事了,结果方妈妈就拉着他去打了耳洞,说是大师算出他命里二十有一劫难,在左耳打个耳洞可以挡灾。
讲相声的多少都会信些这个,所以不管方白芍想不想,等方妈妈走后他左耳就戴上了一个亮晶晶的银色耳钉,暂时还取不下来。
打完耳洞后方白芍就想去园子里跟杜仲道歉,毕竟台上灯光打那么亮,一个耳钉到时候晃来晃去的实在不符合捧哏低调的身份,等他耳朵好了就去摘掉。
谁知杜仲听后觉得没什么,反而笑了方白芍:“谁告诉你捧哏人设就要低调了?你才刚跟我搭档半个月就要艹人设了?”
“不是……”
“话说打耳洞真的能避灾躲劫?那改天我也去打一个吧……”
方白芍听闻,摸着自己还红着的耳垂心虚道:“不知道,我妈妈兴许是瞎说的……”说这句话时方白芍有私心,他家的角儿长得这么好看,多了什么都觉得多余,但是若是打了耳洞,以后在台上对方就会更闪耀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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