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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其实也真不至于有那么伤心——就是看着这个漂亮孩子一整年,看他冷面如佛、看他傲骨似松、看他真心如旭日昭昭、看他无情又似一瞬春风穿堂招摇,于是便忍不住留心起来,便忍不住再多留心几分。

  看着一株花,看过花期好却没盼来花期过。

  她有些忧郁:“我还想着说不定哪天就能看到你坏掉呢。”

  赵歧言捏着纸巾,温柔地帮她擦拭脸颊上的泪痕,轻声道:“我不会坏掉。”

  他身上的苦艾香若隐若现,宋菡觉得自己仿佛被这香气拥抱。

  “……你也不会。”

  赵歧言认真道。

  宋菡垂下睫毛,最后留了一滴泪。

  “嗯。”

  她应道,像一个承诺。

  日子没过多久,但赵歧言却觉得好像已经是新的一年了,赵嫣知道他就算手头有钱也不怎么会出门逛街,直接给他寄了好多新衣服过来,包裹里是她龙飞凤舞的字迹“哈哈你没办法了吧”;张知言身体也好多了,视频的时候为了炫耀还给他表演了一套擒拿手,最后却差点踩滑,幸而陆湛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钻出来充当了人肉靠垫的角色,在弟弟面前丢了脸的张知言表现得很淡定,坐在陆湛背上跟赵歧言说了拜拜,面带笑容地结束了这场视频。

  吴庸的恋爱进行得也很顺利——至少在赵歧言看来,每天愁眉苦脸等着手机响的吴庸比起以前那个大多数之间都在发呆放空的吴庸要有活力得多,像是终于闻见骨头香味的小狗——不太恰当而且有些奇怪的比喻,但吴庸确实表现出了对那个人强烈的依恋——那个人既能填他饥饿的肚肠也能勾他贪图享受的舌,不就像是骨头对于狗的意义吗,是享受也是饱腹之需。

  只是有时候看起来,那款骨头不太好啃罢了,但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没有课也不用工作的日子,赵歧言会把时间花在漫游这座城市上——说来也是好笑,他来这里两年了,中途基本没回过家,可是对这里的一切他依旧陌生得像是初来乍到一样。这座城市最便宜的一趟公交车要十块,晃晃荡荡两个小时能从城北到城南,再绕着城西转一圈。

  连续好几天,赵歧言都乘坐这趟公交车,他靠着车窗,看夕阳染红城市边际,或者是看建筑物在晨雾里逐渐露出真容,有时候能看到学校的塔尖,有时候远远就能看到他工作的夜店的灯牌——一切都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城市,熟悉的人。

  陆修谨大概也能勉强算入后者之列。

  作者有话要说:

  是看到之后想起来的,小赵没事的时候一般不主动想小陆

  第37章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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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交车开过一段栽满法国梧桐的老街,暗红色的老式公寓毗邻现代化的玻璃大楼,人群熙熙攘攘,赵歧言不知怎的就很想下车去走走。

  不长的街,有三家药房两家花店若干小吃铺和几家把衣架都快堆到人行道上的服装店,赵歧言买了一袋炒栗子,热气被堵在攥紧口的牛皮袋里旋转,不一会儿就把那些滚圆的栗色小东西吹湿吹软。

  他也不吃,就只是拿着手上,走了没几步,又在路边买了两串糖葫芦——本来只想买一串,却实在不知道是买小番茄还是山楂的好,所幸一样来了一串。

  如此走走停停,等他走到街的尽头,手上已经有了一堆东西——炒栗子、糖葫芦、不知道牌子的米花糖、沾满辣油的小方糕和一袋冒着热气的小笼包。

  他站在尽头的梧桐树下,头顶的手掌形叶片层层叠叠,干枯和薄瘦是独属于秋天的景色。

  透过那些蜿蜒的枝干和枯黄的叶片,对面街道的火锅店二楼,靠着仿古雕花窗户的陆修谨正在抽烟。

  赵歧言直直地望上去,看金色的落日余晖温和地包裹陆修谨的侧脸。

  原来他也在这里——原来他也在这座城市里。陌生的城市,熟悉的人,陆修谨大概也能勉强算入后者之列。

  陆修谨转过头,手间的那支香烟袅袅,他好像看见他了,但只是一瞬间,他移开目光,似乎被来就不是打算看向他的方向。

  赵歧言收回目光,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在无意一瞥街角之后毫不留情地走开一样——因为实在没什么好在意的。

  陆修谨其实不太想吃火锅——他其实也不太想抽烟。火锅锅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白气、和他的手里的香烟混在一起,牛油和辣椒的味道搅淡烟草的香气,他突然觉得烦躁得无以伦比。

  他往窗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车水马龙、看人潮涌动、看女孩的短裙、看卖糖葫芦的推车。他焦躁不安,却在叶片空隙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等他回过神,那人已经不见了,只记得好像是穿着黑色大衣。

  他弹弹烟灰,看着那一小截明晃晃的红迅速地熄灭,觉得有些好笑。

  “真是见了鬼。”他自嘲道。

  晚上不该赵歧言轮班,可有个同事临时有事,他去帮忙替了一下,他很久没在这个时间段上班,人多到不可思议,领带都被挤掉了好几次。

  到了凌晨,人散了一些,赵歧言在吧台取酒的时候,吴庸问他要不然换回男装。

  “反正你现在工作量也少了。”他说。

  赵歧言正从冰桶里夹冰块,方正的小冰块落到玻璃杯里的声音清脆悦耳。

  “男装容易被骚扰啊。”他理所当然道。

  “穿女装不也会吗……”甚至更多。

  赵歧言摇了摇酒瓶子,开始挨着往里面倒打低的鸡尾酒,道:“嗯……情况不一样嘛……”

  倒完最后一杯,他直起腰来,继续道:“毕竟还是男的打起来顺手。”

  吴庸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他的思想:“被女的性骚扰也是骚扰!”

  赵歧言举起一杯酒,看着酒杯里半透明的小泡泡,有些孩子气地笑了。

  “我知道啊——”他拖长音,懒懒道,“但是吧……”

  “……我没办法对女孩子动手诶。”

  “……”

  “吴叔是不是吃过亏?”

  “……嗯,”吴庸脸上出现了一点无可奈何的郁闷,混合着一点回忆往事的迷茫,“我推了她一下,结果命差点都没了。”

  “哦。”赵歧言端了杯子离开了。吴庸摊开五指,中指下的疤痕弯曲蔓延到手腕的位置,丑陋得像只爬虫。

  “你当时一定很生气,”他自言自语道,“你也一定很后悔。”

  所以才那么久都不回来。

  陆修嫣是在好几天之后才发现弟弟乖巧得有些不正常——竟然没有惹是生非也没有花天酒地,除了和朋友出去吃了几顿饭,其余时间都乖乖窝在家里。

  把她吓得请了家庭医生来给陆修谨做检查,生怕他是有什么疾病。

  陆修谨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却也不抗拒医生,难得乖巧地回答医生的问题,医生却也没没看出什么问题,检查了半天也只得出了个睡眠不足的结果来。

  “你大晚上不睡觉是想升天嘛?”医生走后,陆修嫣走到床边问。

  陆修谨抬抬眼皮,道:“也不是没睡啊……就是没睡够而已。”

  他缩进被子里:“所以姐你快走啦我要补觉。”

  听到陆修嫣即将走出房门的一瞬间,他突然掀开被子,露出呆毛乱翘的脑袋:“姐。”

  “怎么?”

  “你上次说让我道歉你还记得吧?”

  “嗯,”陆修嫣点点头,“你小子不是死活不肯嘛?”

  陆修谨又往下滑了点,被子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眼睛,瓮声瓮气道:“那我现在肯了,你和我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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