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鸾道:“怪不得。”
赵楹道:“我有事和你商量。”
严鸾笑道:“你马上就是皇帝,说出的话就是圣旨,这句商量我可当不起。”
赵楹道:“我知道你实是不愿再回京城,尤其不愿做官。可是这次,我也是身不由已,你别怪我。”
严鸾点头:“我明白,也没怪你。”
赵楹道:“我曾答应过你,不会让你做官。可是这几日我想了想,这官你却不得不做。否则的话,你在京城里以什么身份在我身边?以什么身份和达官显贵交往呢?总不能躲在宫里谁也不见吧?”
严鸾又点头:“这点我也想到了。这样,你回去以后看看形势吧,若众朝臣都拥戴你,你就给我个闲职。若还有些不识时务的,你就把我放在能帮你的位置好了。”
赵楹道:“你放心,有我在呢,不管你做什么官职,我都不会让你为难。”
严鸾笑道:“你千万别,你越对我有特殊的恩宠,我在同僚中越难自处。烈儿说得对,我辅佐别人时都鞠躬尽瘁的,怎么到了你这倒不肯出力了?还是那些人,还是那点事,我应付得来。”
赵楹笑道:“严大人当年刚过而立之年便已入阁,别说本朝没有,在各朝中也是罕见,治国之才堪比管仲乐毅,寻常事务自是难不倒你。”
严鸾笑出声来,道:“罢了,不就是让我为官,替你们赵家卖命么,至于说这些肉麻话?”
赵楹笑道:“我说的都是实情。还有件事,你进京后是直接和我进宫,还是先回府里?”
严鸾道:“我听小霜说我之前的府第还保留着,我就先回府里吧。”
赵楹道:“也好,我进宫后必然是一番忙乱,也免得你跟着操劳。烈儿和严霜还是跟着你吧。管家陆通和一些下人我不能带进宫里,也去你府上好了。”
严鸾道:“说起烈儿,我有件事求你。”
赵楹道:“你和我还说求?”
严鸾道:“你能不能在进京的时候,就让烈儿以你义子的身份陪在你身边。不然的话,你以后再想认义子就是大事,还要上朝去议。而烈儿,他现在的身份是太尴尬了。”
赵楹道:“好,这事是我忽略了。”
严鸾道:“小霜也陪你回宫吧,他对宫里熟,正好给你帮忙。我身上已经大好了,也不用谁照顾,府中那些下人足够了。”
赵楹点头,又一把抱住严鸾道:“你说身子大好了,是向我邀约呢么?”
严鸾仰头喘息,道:“你快放手,这大白天的,又是在车里。”
赵楹道:“放心,他们不敢进来。”边说边把人压在身下,又吻住严鸾的唇,直把人吻得全身都软了,才放开道:“路上一直没做过,想不想我?”
严鸾哪里还答得出来,也只好任那人予取予求罢了。
☆、官复原职
第十章官复原职
第二日未时,赵楹的阖府家眷就到了广渠门外。城里的文武百官早已等在那里,直接就以君臣之礼跪迎在城外。赵楹自己也颇意外,事情竟会这样顺利。
进了内城,严鸾便让常烈和严霜去随侍赵楹,自己带了管家陆通等人回了之前的严府。
进了严府,便见许多仆人在里面打扫整理。陆通找人问了,方知这些是刑部侍郎陈文英的家仆,特意调过严府来为严鸾回府做些准备。陆通对那些人道了谢,又打赏了些银子,便将打扫的工作接了过来。严鸾回到自己的卧房,发现一切竟然还维持着自己离开时的样子。又来到书房,看见自己之前十年的藏书竟一本不少的全数在书架上。知道必然是赵煊故意保留了自己宅子,心下又一阵难过。
这时却有下人来报,说刑部侍郎陈大人求见。
严鸾忙迎了出去,果然见陈文英穿着官服由下人引着进得府来。严鸾拱手笑道:“彦华,别来无恙。”
陈文英也笑道:“灵安,好久不见。”
严鸾将陈文英让到书房,早有人来上了茶。陈文英看了看院里穿梭往来的下人,道:“你带了这么多人来?”
严鸾笑道:“我家里只有一个做饭的大嫂,这次也没带来。这些都是王府的人,王爷说不便带进宫里的,就先放在我这。”
陈文英低头喝了口茶,道:“皇上对你,自然极是恩遇的。”
严鸾一愣,知道陈文英是在提醒自己对赵楹的称呼,便笑道:“我叫习惯了,以后是得注意些。我看大家不都护着圣驾进宫了么,你怎么到我这里来?”
陈文英笑道:“陪皇上进宫的都是之前皇上的心腹近臣,我哪有资格?再者,我也想早些来看你。”
严鸾笑道:“之前皇上是摄政王时,才需要在群臣中有些心腹。以后皇上是天下之主,所有人都该忠于皇上,那还有远近之分?”
陈文英笑道:“你不必担心我对皇上登基会有什么异议,实际上,我非常欣喜这次继位的是皇上。”
严鸾微微抬起些眉毛,道:“彦华,你似乎有些变化?”
陈文英道:“是,无非有些寒心而已。新泰十年的政变中,先帝铲除安王一党也就算了,为何连你也牵连在内?还有很多你的好友和下属,都受了牵累。自从那时,我便觉得唇亡齿寒了。再加上先帝亲政这三年,对国家的治理,和之前皇上摄政那十年比,差的也是太多了。”
严鸾颇伤感的道:“是我之过,我没教好先帝。”
陈文英劝慰道:“你为先帝付出十年心血,到后来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何过之有?你还是想想怎么辅佐皇上吧。”
严鸾道:“我看今日的情景,皇上哪里还用得着我这点微末之力?”
陈文英笑道:“皇上一向赏识你,从前我便看出来了,恐怕你想躲清闲也是躲不了的。你一路车马劳顿,好好歇着吧,我告辞了。”
第二日赵楹便上了早朝,与众臣商议,将登基的日子就定在一个月后。众臣对赵楹说了些赞颂的言语,又说赵楹之前做摄政王时便对众臣甚是礼遇。不知怎的,便有人将话题说到严鸾身上。接着,便有人举荐严鸾重新出仕。却也有人反对,其中反对最激烈的便是赵楹之前的心腹,原户部尚书谢子湖。这次赵楹回朝,虽没正式下圣旨,但眼看谢子湖不日就将官复原职,或者比之前官位更高。
待众人扰攘了一阵,谢子湖方道:“皇上,严鸾此人心机深沉、手段卑劣;貌似儒雅,实则奸诈。此人万不可再次出仕为官。”
赵楹笑道:“谢爱卿对严鸾这十六字评语倒是颇为中肯。”
陈文英出班,躬身道:“皇上,严鸾为官十年,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在朝中和百姓中都是政声颇佳。之前严鸾获罪抄家,褫官回乡也是被安了莫须有的罪名。皇上是圣明天子,自会为严鸾平反昭雪。”
赵楹道:“严鸾是什么罪名?”
陈文英道:“是勾结宗藩。”
赵楹冷哼一声,道:“那就是说他与朕勾结了?朕倒不知道,他是何时,又是如何与朕勾结的。”
谢子湖道:“正是,皇上,之前严鸾是王府常客,朝中人人都以为他是皇上拥趸。他却在暗地里培植党羽,处处和皇上做对,更是害的皇上身陷险地。后来他见疑于先帝也是咎由自取。皇上,此等卑鄙小人实不可再用。”
赵楹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这里便不快的道:“行了,谢爱卿,你越说越过分。严鸾是太宗托孤重臣,他当时与朕做对无非也是忠于先帝,扯不上君子小人的话。”
已是国子监祭酒的李景山道:“皇上,新泰十年,在离岛上,严鸾曾舍身护驾,不知皇上是否记得。”
赵楹道:“朕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当然记得。”
李景山道:“臣当年只是七品县令,谢大人说的严鸾如何与皇上做对,臣未曾见过。但严鸾为了护驾,舍生忘死、大病一场却是臣亲眼所见。”
赵楹若有所思的道:“的确,历历在目。”
众臣早就听说了一些严鸾回乡之后和赵楹之间的事,这时见赵楹这样维护严鸾自是不会再说对严鸾不利的话。皇后徐氏的长兄徐祖辉道:“皇上,严鸾之前获罪褫官确是冤枉得很,如今实该官复原职才是。”
谢子湖对徐祖辉冷笑道:“当年令尊就是因为严鸾陷害被气死的,贤侄这么快就忘了?”
徐祖辉道:“先父是因病故去的”
谢子湖道:“贤侄,你为何支持严鸾出仕我却也知道。无非因为严鸾是三皇子的老师,你想让严鸾为三皇子助力是吧?我劝你省些心思吧,严鸾本身心术不正,别把三皇子教坏就不错了。”又对赵楹道:“皇上,外臣与皇子交好,本身就是大罪,严鸾……”
赵楹冷冷的打断谢子湖,道:“谢爱卿,朕的岳父当年是受朕连累。严鸾给炽儿当先生,是朕去请的他。”又对陈文英道:“陈爱卿,当年严鸾被抄家,可曾抄出大笔金银或违禁之物吗?”
陈文英道:“回禀皇上,严家除了有些藏书古籍还值些钱外,可说是家徒四壁。”
赵楹点头道:“那这么说严鸾唯一的罪名便是与朕勾结。朕可以证明,他没与朕密谋任何不利于先帝的事。严鸾当年的罪名便不成立,当然该官复原职。”
谢子湖仍不死心,道:“请皇上三思……”
赵楹笑道:“好了,谢爱卿。严鸾是朕同乡,又是炽儿的先生,算是朕任人唯亲一回了行么?”
谢子湖不敢再说,躬身施礼,回到班内。
赵楹又道:“一早上只听得严鸾两个字,吵来吵去的弄的朕头疼,诸位爱卿还有事么,没事今儿就退朝了。”
☆、心有灵犀
第十一章心有灵犀
下朝后,众人向外走,赵楠走到谢子湖身边,笑道:“谢大人,难道你一点都没听闻过皇上和严鸾在武昌时的事吗?”
谢子湖道:“差不多是人尽皆知的事了,下官怎么可能没听说?不过,王爷,我总觉得那些是以讹传讹。严鸾虽是无耻小人,也总是状元出身,不会下作到用这种手段迷惑皇上吧。再者,他平时总一副温文尔雅的伪君子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娈童男宠之流。”
赵楠笑道:“我这回可是亲见的,严鸾听闻先帝驾崩的噩耗,伤心的连连吐血。皇上当时着急的不得了,每日里几次看问,恨不得亲自煎汤喂药给他。”
谢子湖道:“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严鸾明明一直都是心向先帝的,皇上还那般纵容他。若说皇上被美色迷惑……严鸾虽长得俊朗,如今也三十几岁了……哎,真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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