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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楹道:“首辅的位置,本来该是你的,但我怕你太辛苦,所以……”

  严鸾道:“千万别。谢子湖尽心尽力辅佐你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这次你回京后能这么顺利,想必谢子湖和其他那些拥戴你的人也都出了不少力气。如果让我这个寸功未立的人做首辅,怕是会寒了那些人的心。”

  赵楹道:“你没介意这些事就好,我叫严霜来给你清理一下。”

  严鸾摇头,起身去拿衣服,边穿边道:“太晚了,一会儿宫门就关了,我回去再洗。”

  赵楹蹙眉道:“今日就在宫里住一夜吧。

  严鸾道:“第一日上朝,就是从宫里直接过去的,叫同僚们如何看我?”嘴上说着,已将衣服穿好。

  赵楹叹了口气,道:“你执意要走,我也不拦你,我送你个人吧。”便对外面道:“严霜。”待严霜进来,赵楹道:“把凤鸣带过来。”

  待那叫凤鸣的女子进来,严鸾已经将头发也梳好。赵楹道:“这是我的贴身丫头,叫凤鸣,之前服侍我七八年了,以后让她跟你回严府伺候你吧。”

  严鸾听见那女子的名字便有些不快,自己的名字是个鸾字,如今把个丫头的名字取了叫凤鸣,却是何意?便道:“皇上之前的家仆都在舍下,臣不缺人使。这位姑娘皇上还是留着自己使吧。”

  赵楹道:“就因为你府上现在下人多了,我才叫凤鸣过去,陆通要替你打理田庄,还有你府上所有迎来送往,哪顾得上内宅的事,再一个内宅他也不方便管。凤鸣之前在王府的时候便帮着皇后理家,如今正好替你料理府中的丫鬟仆妇,和进出银钱等事。”

  严鸾正要再推,却听凤鸣道:“大人可是不喜奴婢的名字吗?奴婢五岁被父母卖进王府,十岁那年被当时的王妃,现在的皇后娘娘挑中,近身服侍皇上,那时皇上便赐了奴婢叫凤鸣。如果冲撞了大人,待回到府中,请大人另赐个名字给奴婢就是。”

  赵楹笑道:“严大人,你那深藏不露的本事,如今可差了许多,怎么连个丫头都看出你的心思了?快带凤鸣走吧,你这会儿倒不怕关宫门了。”

  严鸾确实想早点回府,心想府里多个丫鬟也没什么打紧,便没再说什么,只告退了出来。

  回到严府,已是亥时。陆通一直等着向严鸾回禀事情,见严鸾带了凤鸣回来,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凤姑娘来了真是太好了,我今日忙着接待来府中道贺的大人,已是晕头转向。还有些人没到,只是送了贺礼来的,我都还没时间登记入库呢。那些底下的姑娘本来也不服我,见我忙不过来,一个个的恨不得看我笑话,凤姑娘快辖制辖制她们吧。”

  凤鸣笑道:“陆大爷竟拿我取笑,我不也就是个丫头,哪有本事辖制别人。”

  陆通一笑,对严鸾道:“老爷,今日兵部、刑部、礼部几位尚书及大人……”

  正说到这里,却被凤鸣打断道:“陆大爷,老爷今日陪皇上商议国事,在宫里待了大半天。如今身上一定乏得很,有事明日再说吧。”

  陆通忙道:“凤姑娘说的是,我考虑不周。老爷快歇着吧,下官告退了。”

  严鸾也确实累了,便点了点头,带着凤鸣朝自己休息正厅后面的小院走去。等到了小院门口,却见里面漆黑一片,院门却虚掩着。凤鸣走上前两步,给严鸾开了门。一直走到严鸾卧房外间的堂屋,才见有两个丫头坐在那里打盹。不等严鸾说话,凤鸣就对那两个丫头道:“这是哪家的两位小姐,在这里睡不是太委屈了么?”

  那两个丫头猛然惊醒,见是严鸾和凤鸣,忙跪下磕头,道:“老爷恕罪,奴婢一直等老爷回来的,不知怎的,就睡着了。”

  严鸾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凤鸣打断严鸾道:“老爷,这在老爷是小事,在奴婢就是大事。老爷先坐会儿,等奴婢料理完这些小蹄子,就伺候老爷就寝。”又对那两个小丫头道:“把其他人都叫起来。”

  不一会儿,所有拨到严鸾屋里的十六个丫头已全都起身,齐齐的站到院子里。

  凤鸣见她们到齐了,才出屋到院子里,道:“老爷还没回府,你们倒一个个先睡了,这是哪家的规矩?从前在王府,你们也这么着?”

  那些丫头都不敢说话,凤鸣又道:“谁是贴身伺候老爷的?”

  之前睡着的两个丫头和另外两个看起来年纪大些,长得也齐整的便向前站了一步。

  凤鸣道:“老爷明早要上朝,朝服、朝靴、顶戴都准备好了吗?”

  一个丫头道:“回凤姐姐,都准备好了。”

  凤鸣又道:“老爷坐的轿子准备好了吗?”

  另一个丫头道:“听陆大爷说,都准备好了。”

  凤鸣道:“明日早些起来,去外头看看,轿子的帷幔鲜不鲜亮,里面的垫子软不软。这等关系到老爷的事,都交给外面的男人,如何能放心。再者和陆大爷嘱咐一声,千万找几个稳妥的人抬轿。老爷贵体,经不起他们颠来颠去的。”

  那丫头答了是。

  ☆、国本之争上

  第十五章国本之争上

  凤鸣道:“行了,都回去睡吧。今日负责当值热水的人给老爷打些热水来,老爷要沐浴。”又对那四个贴身丫头道:“你们四个,留下来两个伺候老爷洗澡,另两个去睡吧。”

  凤鸣安排完,进到屋子里,便张罗着叫人抬了浴桶进来。等热水倒好,屋子里只剩了凤鸣和另两个贴身丫头。那两个丫头便走到严鸾身前,道:“奴婢伺候老爷沐浴。”说着,便去解严鸾的外衫。

  严鸾躲了,道:“都出去吧,我自己来。”

  那两个丫头不知怎么好,便看着凤鸣。凤鸣道:“你们两个先去歇着吧。”

  屋里只剩下严鸾和凤鸣,凤鸣道:“老爷,我之前伺候皇上的时候,每日替皇上沐浴,皇上都没嫌弃我伺候的不好,老爷倒要嫌我么?”

  严鸾道:“我哪里敢嫌弃姑娘,只是我平日自己沐浴惯了,不用劳动姑娘。”

  凤鸣想了想,笑道:“之前在北京王府的时候,我伺候皇上沐浴,皇上身上经常带了些伤痕,那些想必是老爷留下的,皇上可从来都是泰然处之。老爷不会因为这些就不让奴婢伺候了吧?奴婢看的出,您今天疲累之极了。如果不要奴婢伺候,老爷是想就这样草草睡了么?”

  严鸾知道凤鸣说的是实情,自从吐血后,身体便一直很虚弱,今日又被赵楹恶意的戏弄,现在真的是要虚脱了。而腿间却是黏腻腻的,这么睡又如何能睡得着。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道:“有劳姑娘了。”

  凤鸣为严鸾将衣服脱了,扶着严鸾迈入浴桶。严鸾的勃颈和前胸上有很多青紫吻痕和咬痕,腰的两侧也被掐了两个黑青的手印。凤鸣拿着布斤给严鸾身上撩着水,小心的避开那些淤痕,又笑道:“奴婢今后伺候老爷,便不用再受气了。”

  严鸾本来舒服的闭着眼睛由凤鸣擦洗,这时便睁眼笑道:“刚才看你的气势,你从前在王府也没受过委屈吧。”

  凤鸣笑道:“我在他们面前当然不用受气,给我气受的是皇上。从前老爷每次来王府,我就提心吊胆的。若老爷哪天有兴致和皇上多说几句,皇上的心情就特别好。若是老爷哪天对皇上冷淡些,皇上这一整天都不高兴,也特别难伺候。不过有时老爷没来府里,皇上下完朝也有烦躁的时候,想必是老爷在朝上和皇上为难了。”

  严鸾道:“凤姑娘,你我之间不必论主仆,但好歹我还虚长你几岁,你如此打趣我,怕是于礼不合吧。”

  凤鸣笑道:“我哪里敢打趣老爷?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在武昌王府的时候,皇上几个月也不回去一次,偶尔回去了,多半是和老爷闹了口角。在王府住的那几日,就打人骂狗的,弄得整个府里不安宁。”

  严鸾知道凤鸣在赵楹身边那么多年,自是见过不少世面,三言两语的一定制不住她。这时急不得恼不得,便只有不说话。

  凤鸣帮严鸾洗完澡,找了干净的寝衣给他换上。又吩咐人把浴桶抬出去,地上清理干净。自己则亲自去把严鸾的被褥铺好。

  待严鸾上了床,凤鸣给严鸾盖好纱被,自己则拿了把扇子,坐在脚踏上替严鸾扇着。

  严鸾有些诧异的道:“姑娘去睡吧。”

  凤鸣道:“之前听皇上说,老爷夏日一向睡的浅,要有人打扇才好些。老爷快睡吧,奴婢不会出声扰到老爷的。”

  严鸾心道那个多事的人到底是和这个心腹丫头说了多少事,便道:“你整夜不眠,身体如何受得了?”

  凤鸣笑道:“我只是今夜当值,明天自然换别的妹妹了。老爷快睡吧,别管我了。”

  严鸾也实在是乏了,翻了个身,便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严鸾起身时看见凤鸣并不在,脚踏上坐着一个贴身丫头在打着扇子。见严鸾醒了,便道:“老爷醒了,奴婢伺候老爷梳洗。”

  严鸾起身,那丫头和另一个丫头便伺候他漱口、洗脸、梳头、更衣。

  严鸾坐在偏厅饭桌上的时候,发现这日的早餐比平时丰盛了许多,便想大概又是凤鸣吩咐厨房做的。

  吃过早餐,才见凤鸣从外面进来,脸色有些灰暗,显然是一夜未睡,看见严鸾便笑道:“老爷起的好早。”便站到严鸾身边,为他布菜添饭。等严鸾吃过饭,凤鸣带了两个丫头,一直把严鸾送到二门,才道:“老爷今日起便是尚书了,以后应酬往来自是每日都有,求老爷记得,千万不要沾酒。”

  严鸾道:“知道了。”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心里想着赵楹把这么个姑奶奶放自己身边到底什么意思。

  轿子抬到正阳门外,严鸾便下了轿,向太和殿走去。路上有很多严鸾的旧交和严鸾打招呼,严鸾便笑着一一回应。心里却想,三年时间,恍若一梦,今日竟又回到这个地方上朝。走到太和殿内,百官分班站好。终于,见到那个人穿着龙袍出来,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些。却见那人也看着自己,便连忙把眼光转开。

  这日朝中议的大多是登基那日的礼仪和流程,都是礼部的事情,严鸾自是不会多话。最后便议定了,封安王正妃徐氏为皇后,赵灿的母亲安王侧妃为贵妃,赵炜和赵焘的母亲为妃。封皇长子赵炜为端王,皇次子赵焘为瑞王,皇帝义子、常应秋之子常烈为宁寿侯。

  这时忽然有人奏请,说皇三子赵炽之前已经是世子,现在理应被封为太子。接着便有人反对,说皇长子年龄既长,人品能力又是俱佳,理应立为太子。众人扰攘了一阵,谢子湖便出班,躬身道:“皇上,我朝一向遵循嫡长子继承制,按理三殿下确应立为太子。但是近日朝中动荡,若立三殿下,怕有心存不轨之人便要借三殿下之名兴风作浪。而大殿下已近成年,文才武功也都出众,不若立大殿下为太子,以稳定朝局。”

  ☆、国本之争下

  第十六章国本之争下

  赵楹未置可否,徐祖辉却已听的满头冒汗,忙出班奏到:“皇上,刚才谢大人也说,我朝一向遵循嫡长子继承制,然则徐大人身为首辅,却有何道理不遵祖制。”他知道自己说话没什么分量,又道:“谢大人说大殿下文才武功出众,固然是事实。但三殿下年纪虽小,却也甚是聪慧灵秀。”又转头对严鸾道:“严大人,三殿下人品学问如何,你这个做先生的最清楚了,却如何一直置身事外?”

  严鸾见徐祖辉问到自己,只得出班,对赵楹躬身道:“皇上,国本之事乃是皇上家事,臣不敢妄言。”

  赵楹冷哼道:“朕的家事倒要这许多人来操心呢。说说吧,严大人,朕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严鸾又躬身道:“臣斗胆,敢问皇上今年圣寿几何?”

  赵楹一愣,笑道:“朕与你同年,严大人怎么忘了?”

  严鸾心里叹了一声,心想这人这个时候与自己调笑个什么劲。嘴上却道:“皇上正值韶华,又刚刚登基。臣不知今日众位大人争着立国本却是何意?依臣看,再过个七八十年再来议此事尚且不迟。”

  严鸾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再争论下去,必定惹赵楹不快。众人便都不敢再说,刚才说过话的人也都有些惴惴不安。

  谢子湖对严鸾道:“严大人,你从前也算有些风骨,怎么三年不见,却变成了阿臾逢迎之人?”

  严鸾对谢子湖微微躬身,道:“谢首辅是下官上司,要训斥下官,下官不敢辩驳。但刚才下官之言,句句肺腑,实无半句阿谀之语。皇上本应千秋万岁,下官只是说将议国本之事推迟几十年而已,又何谈逢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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