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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以为小时候的那些记忆被封在心底这么久了,应该淡忘的差不多了。却没想到昊渊只是一个动作便让他想起了一切,甚至记起了当时的心情。

  那时候的修宁很依赖昊渊的。

  也许是因为之前发生过那些事,所以他太渴望有人能护着他,伴着他了。所以他轻易的就让昊渊入侵了,让昊渊在他伤痕累累的心中修补,把那支离破碎的世界重新撑起来,不再惧怕寒风的侵蚀。

  是昊渊给了他回去面对的勇气,所以当他真的站起来了,想要去找昊渊的时候,他只看到了一片焦土。

  那个村子不在了,村子里的人都消失了。

  曾经为他挡风遮雨的屋子塌成了一堆焦黑的烂木头,昊渊为他栽的桃树也已枯死了,树干从中间被砍成两半,就像他断掉的希望,再也看不见一点绿意了。

  他没有想过还能再见昊渊,更没有想过再相见时,他们成了对立的身份。

  白修宁从来不懂得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更是。但在与昊渊相处的半年里,他却总能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会对昊渊说,他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因为昊渊就像支撑着他的那棵树,不管他怎么靠都会稳稳地,让他没来由的安心。

  这些昊渊都不知道,因为白修宁不曾告诉过他。小时候不会说,如今更不会了。

  所以白修宁只是低下了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脚下的泥土。

  昊渊并未像上次那样烦躁,而是摸了摸他微凉的脸。

  白修宁下意识的想避开,却听到昊渊继续说:“修宁,宝哥哥真的很想你,你不要这么躲着宝哥哥,好么?”

  那个曾在儿时被修宁叫过无数次的称呼,那个明明被小时候的昊渊一直嫌弃的本名,此刻却神奇的在两人中间架起了一座桥。

  那一声宝哥哥似乎勾起了白修宁深埋在心底的情绪,他只觉得喉咙发酸,一股陌生的冲动瞬间将他支配了。

  明明知道要拒绝的,他身为白氏的辅君,是要与昊渊保持距离的,可他真的好想念这个朋友,好想念这个唯一给他带来过温暖的‘哥哥’。

  一滴滚烫的泪从他眼中滑落,被昊渊伸出手心接住了。

  昊渊终于开心的笑了,再次把他抱进怀中。

  这回,白修宁没有抗拒了。

  他就这样被昊渊抱着,把脸埋在那宽厚的肩上,任由当年离开后就不曾再流过的泪不断浸湿着昊渊的衣服。

  昊渊没有笑他,就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他,一下下轻抚着背。口中温柔的哄着,重复着:“修宁别怕,宝哥哥在的。”

  白修宁最终继续不下去了。

  他觉得这样的昊渊好傻,可这样的自己更傻。

  他忍不住唇边的笑意,微微肿起的眼睛上是一片湿润的晶莹,就像琼海上粼粼的波光,看的昊渊心疼不已,舔了舔他的长睫。

  白修宁慌忙躲着,昊渊却顺着他的眼睛颊往下亲,把那些脆弱的痕迹全部舔去,只留下唇瓣湿润的余温。

  白修宁的脸不可抑制的红了。

  昊渊对他而言虽然很特别,但他们只是朋友。白修宁即便再清心寡欲的修行,也知道昊渊对他做的这些早已超出了朋友的范围了。

  他本以为自己还会像之前一样反感,但在昊渊的舌又侵略进他口中的那一刻,他却下意识的张开了牙关,放纵了昊渊的掠夺。

  这刹那的变化令昊渊忽然停下了,而白修宁也在这一刻清醒了过来。他猛地推开昊渊,转过身背对着,却无法缓下胸膛中拼命跳动的声音。

  白修宁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怎会……

  昊渊急促的呼吸从身后传来,折磨着他的神经。他很想说点什么来缓解现在的尴尬,可他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他只想逃到昊渊看不到的地方去。

  昊渊好像发现了他在想什么,从身后抱住了他,把下巴搁在他肩上。

  白修宁转开头去,却被昊渊灼热的呼吸一下下扫着颈侧。雪白的肌肤被热气熏的通红,明艳的颜色爬上了耳廓,也染红了那双秀美的眼眸。

  昊渊看着白修宁这样,心里已经了然了。

  一直以为修宁在他心里,是儿时那个最让他难忘和惦记的朋友。

  可在重新遇到以后,他却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眼前的这个修宁比儿时的那个让他更想护在怀中。

  他不解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而这种情绪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想占有的念头。不知是否因为第一次见的时候便做了那样的事,他不止一次的在脑海中回忆起那时,回忆他所看到的,不着寸缕的修宁。

  昊渊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有朋友,所以他流连花丛,喝酒寻欢,只是从不曾卧于任何人枕畔。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每每喝醉以后,都会比清醒时感觉到更强烈的寂寥。

  那些奉承讨好他的女子无法填满这种空虚。

  直到刚才他喝醉了,见到白修宁的那一刻,他才有种终于被喂饱了的感觉。

  就像一个人渴望了一件东西太久,终于得到的那种满足感。

  他本就不是一个会克制的人,所以想什么便做什么了。

  白修宁极力伸长脖子却避不开昊渊的触碰,他试过挣扎,但昊渊的舌顺着他的颈子往上舔,含住了耳垂,舌尖钻进他耳孔中撩拨着,令他几乎站不住。只觉得浑身像被电流扫过一样,呼吸都不稳了。

  昊渊的手也伸进斗篷中,沿着他的腰线往下摸,轻易便碰到了最要命的地方。

  白修宁又觉得难堪了,他忍不住想起了上次,想起了昊渊对他做了什么。

  他猛地拽住昊渊的手:“不要!”

  可他的拒绝看在昊渊眼中却助燃了那份欲念。昊渊靠在他耳畔,滚烫的呼吸带出了沙哑的呢喃。

  昊渊说:“修宁,我可能心悦你了。怎么办?”

  第十章

  白修宁知道昊渊喝多了,所以他没把昊渊的话当真。

  他压下心头莫名的慌乱,挣开道:“你醉了。”说完就又飞身上树,想顺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结果他刚落在一条枝丫上就被人猛地按到了后面的树干。

  昊渊对他用了蛮力,白修宁被撞的背心生疼,眼中又有痛意闪过。昊渊虽满身酒气,但那双眼却很清明,豹子似的隐隐发光。

  他低笑道:“你还是这么怕痛,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白修宁被这么一撞,心里的火气又窜出来了。昊渊总在提小时候,提以前。可他有没有想过现在?想过他们如今是什么关系?

  白修宁不想跟一个醉鬼浪费时间。他算是发现了,只要在昊渊身边就会变得很奇怪,就像刚才那个失控的自己,简直莫名其妙。

  他怒道:“你放开!”

  昊渊当然不会放,不但不放,还又低头吻了他。

  白修宁见他没完了,方才心中对他的那些妥协彻底蒸发殆尽,抬起膝盖便撞向他胯下。昊渊吻的情难自禁,没有防备,被踢了个正着。

  看着昊渊痛到脸色发白都不肯放开自己,白修宁心里又起了异样的情绪。

  昊渊没有生气,只是笑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嘶嘶吸气:“修宁,你这是不想要下半生的性福了?”

  白修宁咬着唇,脸上满是屈辱之色:“够了!你到底想羞辱我到何时?”

  昊渊痛的额上冷汗直冒,但是听到这话还是怔住了:“我怎么就羞辱你了?”

  白修宁掰不开昊渊的手,正想着是不是该用灵力,结果昊渊又道:“我心悦你才想吻你,这与羞辱有何关系?”

  见他又把这句话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白修宁终于怒不可歇:“你是不是醉到男女不分了?!”

  昊渊:“我知道你是男的!”

  白修宁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顶的又噎住了,一句“你”梗在喉咙口,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昊渊看气氛又变成了这样,只得先服了软,低声道:“修宁,我说心悦你,你就这么受不了吗?”

  对着那恳切的目光,白修宁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昊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说话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根本没想过其他的,一切都凭着意愿来。

  白修宁闭上了眼。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多到他根本没时间冷静下来去想。他不知道昊渊为何会对他动了这样的心思,他只知道不能纵着昊渊随性而为。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无论是性别还是身份,都是两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想到这,他道:“此行来找你,是家师有话要我转达。”

  他强硬的转移了话题,昊渊却没有生气,反而道:“你师父?”

  白修宁:“就是白氏宗主。”

  昊渊恍然大悟:“白子监?我又不认识他,他要你转达什么?”

  白修宁盯着昊渊的眸子看:“家师让我问你,沈先生可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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