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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我说,“这边不好打车,大过年的,怕你回不去。”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唐泾川又问,“万一我一直不出来,或者出来的时候没看见你先走了,你怎么办?”

  “你不出来我就一直等呗。”我说,“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干。”

  他沉默了,不看我,转头看向外面。

  我看着跟他相反方向的窗外,刚好视线里就是殡仪馆。

  那里又是哭声连天,大过年的,竟然有人家出殡。

  这种日子遇见这样的事儿其实挺晦气的,可我却盯着那边看得无法收回视线。

  我头疼,嗓子疼,哪儿哪儿都疼,之前那一粒退烧药和躺在车里睡的一觉并没有让我好起来,果然就像大家常说的那样,总也不生病的人一旦病了,就很麻烦。

  我知道我应该赶紧去医院,但是能跟唐泾川在这儿安安静静地坐一会儿实在难得,我不想走。

  “早上我把昨天我们剩下的饺子给吃了。”

  我没话找话说:“硬币跟糖都被我吃到了。”

  他始终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我又说:“看起来今年我运气会不错。”

  “水航。”

  我吓了一跳,怔怔地看他。

  这是我第一次清晰地听见他直呼我的姓名,而不是疏离的“水先生”,他表情严肃,像是要宣布什么大事儿。

  我很紧张,怕他接下来告诉我的话是我最不想听见的。

  不过还好,他只是说:“听我的,现在去医院吧。”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竟然被我读出了祈求,可怜巴巴的,就好像正在生病的人是他。

  这样的唐泾川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我直视着他,点头说:“好。”

  我的这个“好”字,低沉沙哑,像是嗓子里混进了一培沙。

  我说:“你系好安全带,我们去医院。”

  大年初一的医院也是一如既往的病人成堆,停好车进了门诊大厅时,我已经完全打不起精神。

  唐泾川走在我旁边,突然跟我说:“你身份证带了吧?给我,我去给你挂号,你到那边坐着去。”

  一切都自然得好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昨晚那件事,我说:“我自己去就行。”

  他不说话,就是看着我。

  他一这样看我我就没招了,只能从了他的意思。

  我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递给他,开玩笑似的说:“别带着我身份证去干坏事儿。”

  他没理我,拿着身份证转身就去排队了。

  唐泾川这人,我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明明心里抵触我抵触得不行,明明巴不得不再跟我打交道,可是,在我生病难受的时候,却还愿意照顾我。

  说他善良比较好,还是说他傻比较好?

  查了好一会儿,我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医生说我:“是不是大年三十晚上在外头闹不穿大衣冻着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唐泾川,发现他也在看我。

  医生给开了药,我得打几天吊瓶。

  唐泾川让我去注射室等着,自己拿着单子去开药。

  我看着他为了我忙前忙后,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感觉他就是一缕我握不住的烟,现在这缕烟围着我打转,用不了多久,就要散到天边去了。

  我闭着眼靠着注射室软软的大椅子坐着,觉得有些热,就脱掉了外套,晕晕乎乎的,又差点儿睡着,唐泾川回来的时候叫我说:“等会儿打上针,你躺这儿睡。”

  p注射室只有我们俩,这边是沙发,对面是窄窄的床。

  我问他:“等会儿你走吗?”

  “什么?”

  我说:“医生给我扎了针,估计要打一个小时,你等我还是先走?”

  他把我的大衣挂了起来,正好这时候护士进来了,他说:“你直接去床上躺着吧,扎完了就好好睡觉。”

  “那你呢?”我不死心地追问。

  护士打岔:“水先生是吧?”

  我说:“对。”

  我去床边坐下,眼睛一直盯着唐泾川。

  其实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可耻,但是大概因为生病,所以格外想耍赖。

  我躺在床上,护士给我扎针的时候我眼睛也盯着唐泾川,可是他看着我的手背,针扎进去回血的时候,他皱了皱眉。

  护士嘱咐了我两句,然后关门出去了。

  我问他:“你要走了吗?”

  他转身,那一瞬间我连呼吸都忘了。

  可他转身之后只是拉了把椅子过来,然后在我身边坐下,说:“你睡吧,我等你一起回去。”

  ======

  万万没想到2019年的第一个月已经过去了,他俩在过年,咱们也要过年了。

  明天我要回去找爸妈,三个小时的高铁,所以保守估计明天的更新会比较晚,不保守估计是明早上起来我也会来一发,然后我们就下午晚上见。

  昨天和朋友说,我最近特知足,每天暴风写文,写的还是自己喜欢的,而且这篇文的评论从最开始的每章只有三四十到最近能晃晃荡荡到七八九十,感觉自己还是挺成功的。

  新的一个月份开始,新的感谢大家。

  感谢追文的姑娘们,感谢评论的姑娘们,感谢打赏的姑娘们,我争取每天多写点,快点写,争取在咱们过年的时候让他俩也好好的。

  我今天屁话好多。

  一个人生活惯了,身边有人陪着的是什么感觉都快忘干净了。

  我睁着眼看着唐泾川,他说:“闭眼。”

  这让我想起前一个晚上,我们穿着毛衣站在院子里看烟花,当时我让他许愿,告诉他闭眼。

  我没忍住,咧着嘴笑了,然后乖乖听话,躺好,闭眼。

  人发烧的时候,说昏睡就昏睡,之前在车上都已经睡了一觉,本以为睡不着的,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意识了。

  我这一觉睡得安稳,但不长久,睁眼的时候一瓶药还没打完。

  发烧烧得我脑子反应迟钝,半天才扭头看身边的人。

  唐泾川还在,我松了口气。

  他没发现我醒了,因为他正坐在那里看书。

  我眯着眼看他,半天才看到那本书的书名——《谁此时孤独》。

  是他吧。

  我想,这书名跟他还真的挺搭。

  我一直这么躺着有些不舒服,稍微动了动身子,他立马看向了我。

  “这么快就醒了?”他放下书,我问他:“你哪儿来的书?”

  “护士借给我的。”

  我点了点头,过了会儿又问他:“这书是讲什么的?”

  他拿过来,给我看,我单手接着,看了看那封面。

  浅浅的香芋色封面,看得人很舒服,作者叫里尔克,这是本书信选集,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见了封面上印着的一句话。

  那句话是: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他说:“这本书之前我已经看过了。”

  唐泾川站了起来,去给我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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