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件一件把衣服脱了,走到浴室门前,推了推。
是锁好了的。
我敲了敲门,江时的声音穿过水流沉沉的传了出来:“别来烦我。”
好吧,我不去烦你。
我光着身子蹲在门前,两臂环抱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
地板……实在是太凉了,光洁瓷面的,我的脚底冷的发麻。
江时洗澡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倦意上涌,我眼皮沉重,迷迷糊糊的,差点蹲在浴室门前睡着。
门好像开了,我没听到说话的声音,强打着精神仰起脸,露出一个傻不兮兮的笑容:“哥……”
江时把我拉起来,语气像是在问一个神经病:“你不穿衣服蹲在这里干嘛?”
我顺势扑到他怀里,黏黏糊糊的亲他裸露的皮肤。
温热的,带着沐浴液的香气,像催情剂,把我彻底迷晕了。
“你让我去看病,我就去看……”在他推开我之前,我这么说。“我现在有点难受,哥,你摸摸,我是不是发烧了?”
江时抬起的手顿了一下,最终落在我额头上。
“没有。”他推了推我,没推开,冷漠地说:“你不要再装了,江源。”
那我就不装了。
我迅速挑开他的浴巾,毫无阻碍的摸上他的东西。半软不硬,却依旧高热。江时抽了口气,又抬手要推我。
“我冷,哥,你好热,你暖暖我吧。”我一只手压着他的脖子吻他,一只手努力抚弄他的阴茎,身体一丝不挂的往他身上黏,什么准备都没做,我就想拿着他的东西往后面塞。
挺疼的,我和江时,应该都挺疼的。
江时受不了地扯开我的手,他只被我塞进去一个头,很轻易就滑出来了。
我们喘着气对视,像是较量,意味不明。
“江源,你不要后悔。”他黑沉沉的瞳仁盯着我,压着声音说。“你后悔也没用,这是你自找的。”
身体一轻,我双脚离地,大腿分开垂在江时腰侧,他就这么把我抱了起来,像抱一个小孩,带着我往卧室走。
我搂着他的脖颈,轻轻啃咬他的肩膀,饥渴地把下体与他贴的更紧。
这就是我要的,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
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们去的地方不是医院,倒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庄园。
江时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紧跟在他身后,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我。
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气质温柔和善的夫人,她笑的像个长辈,很容易让人对她放松警惕。
“你就是江源吧。”她只看了江时一眼,就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确实,毕竟我才是真正来看病的病人。
她很像我年少无聊的时候,在脑海中一遍遍构想的完美母亲的形象。我盯着她,点了点头。
“真是个漂亮的小孩。”她说着,开了门,笑着让我们进来。
她的房间布置很温馨,巨大的落地窗前摆着几个懒人椅,一个小玻璃茶几摆在中央,阳光照进室内,洒落在夹着书签的一本诗集上。她像是最温柔的女主人,询问我们的口味,最后给我们泡了两杯清茶。
我看了一眼江时,发现他也在看我。
“我要走了。”他说。“这是属于你的时间,江源,我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他应该对这个女人很信任吧,否则怎么会放任我留在这里,放任我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倾诉出来呢。
也或许,他自己已经说了一遍,他会怎么跟这个女人描述我呢?一个他父亲造孽留下的拖油瓶?一个母亲是小三的贱货?一个跟他有血缘关系却给他下药和他上床一直纠缠着他不放的变态?
算了,想这些没有意义,我分明知道江时不可能这样说的,我这么恶意揣测他,不过是我自己内心深处对自己的评价。
“我会好好配合的,哥。”我逼出一点要掉不掉的眼泪,扯他的袖子:“你会来接我吗?我不要一个人回去。”
女主人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们,嘴角始终带着最适宜的微笑,仿佛我是一个正常的、正在跟哥哥撒娇的孩子。
江时看了女人一眼,垂眸看我,最终说:“好。”
他很快走了,他总是很忙。
房间很安静,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容易让人升起倦意,也容易放松心防。
女人冲我伸出手,优雅地说:“我们正式认识一下吧,江源,我是你的心理治疗师,我叫沈玉婉,你可以叫我沈阿姨或者沈医生。”
她那只手洁白纤细,无名指有一个很素的银戒指,细细的,简约的过分。我没和她握手,反而问:“沈医生,你的丈夫是怎样一个人?”
沈玉婉并没有因为我的行为尴尬,她顺势把手掌翻过来,让我更清楚的看到她的戒指。
“一个话痨。”她说,“一个啰嗦狂,我猜你和你哥哥肯定都不喜欢这样的人。”
我笑了。我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不觉得自己有病,也不觉得我需要治疗,我是一个正常人。”
沈玉婉抿了口茶,温声说:“你不用对我有任何戒备,即便你没病,既然你哥哥付了钱,你就当我是个树洞吧,我永远不会泄露你的秘密,包括对你哥哥。”
我想了想,说:“我没有什么秘密。”
我一直都很坦荡,从没在意过外人的看法。我喜欢江时,我想跟他上床,我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大逆不道,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我是小三的儿子,身份尴尬,我都清楚得很,我被人讨论,自卑但不逃避,我把比那些辱骂还要尖刻的话刻在桌子上,深深的,时刻提醒我自己。
我就是我,他们说的都是事实,都是组成我的因素。
“那就跟我随便聊聊吧。”她说。“你看起来不太会讲故事,如果我想听你说你在学校跟别人发生冲突那些事,你会拒绝吗?”
没什么好拒绝的。
第一个人,没什么道理,我见他第一面就很讨厌他。我想见江时,只有在学校出了问题才有可能见到他,所以我打了那个男生,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他名声确实不怎样。第二个,他确实说过我的身份,不过我一般不在意那些,只是因为有一次上厕所,他想用他那只脏手摸我的脸,这确实挺让人恶心的,所以我打了他。第三个……记忆有点乱,我打过的人很多,理由奇奇怪怪,甚至有些根本就没有理由。打完了,我就被江时领回家,缠着他亲热,这可以说是我住校以来打架的唯一目的。
沈玉婉听我说完,沉默了一下,问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你哥的?或许……也有可能是性取向刚刚觉醒,你没能分清一些感情……”
她这样说让我有点生气,她可以质疑我是变态神经病,但她不能质疑我对江时的感情。我皱了皱眉,想到江时要我配合,慢慢压下心底的烦躁。
“我对男的没兴趣。”我打断她,冷淡又尖刻地说:“还有,我分的很清楚,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爱江时。”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我不清醒?
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事。
没有人能给我下定义。
第5章
沈玉婉见我情绪有些不对,赶紧轻声说:“我只是说一下这种可能性,并没有否认你对江时的感情。”
我觉得她已经否认了。我没有说话的欲望了,于是仰身躺在椅子上,感受着阳光照在我脸上,热热的,透过薄薄的眼皮,使我看到一片温软的红。
“你想不想服用药物,或者试一下催眠?”她说,“方便我了解你的同时,你也可以发现一些你内心深处,或许自己都没注意过的东西。”
我自己都没注意过的东西,这个倒是有点意思。
我点了点头,跟着沈玉婉进了一个极其简约的房间,躺在窄床上,配合着她的暗示,很快闭上了眼睛。
眼前一片空茫的白,随着女人温柔和善声音,我面前产生了一点景象。
“……尝试着走动一下,前面是不是有一道门?”
她话音刚落,我抬起眼,果然看到一扇浅灰色的门。
“走过去,打开它……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江时的卧室,一张柔软的大床占了很大的面积。
我们数次在这床上缠绵。
“现在,你心里在想什么?”女声很轻,轻的像是一碰就散,让我感到舒适。我配合着她回答道:“和江时做爱。”
说完这句话,我听到了敲门声,就在我身后。
是江时吗?
我如实汇报给沈玉婉。
沈玉婉继续维持着她轻柔而平淡的声音:“如果来的是江时,你会跟他说些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擅自打开了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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