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是一个好警察。”卡卡说。

  克里斯蒂亚诺抬起头。这次卡卡抱住他，让他的头抵在自己的怀里。“你是一个好警察。”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克里斯蒂亚诺在卡卡的怀里摇头。

  “不……卡卡，你不明白吗？实际上我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不管是你定义的我的能力，还是你想了解的我的生活……这么多年，我都一直在让自己摆脱那时候的恐惧和不知所措。利齐……我知道她该进医院，我知道……可是我没法在她的精神评估报告上签字，因为我需要让她一直恨我。我破获了那么多案子，不停的加班，可是仍旧没有办法解脱。卡卡，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不止一次认为你又找错人了，可是我却不想提醒你……我不觉得上帝挑选我当先知有什么好处。我不信仰他，但是我自己也救不了自己。甚至在一个星期以前，我还在每晚做恶梦，梦到我被那些黑色的东西攫住了，然后陷下去，我知道那是什么。它们就在我的身体里，我的世界里，无可救药…….直到你出现……”

  接待室里很安静。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觉得他不需要再对卡卡说话了，不过他却不想从他的怀里离开。卡卡看着接待室的墙壁。他和克里斯蒂亚诺就是在这儿相遇。警察局。那时候开始，带给彼此的世界截然迥异的东西。

  卡卡想，他明白他刚遇到克里斯蒂亚诺时的惶恐了。他身上属于人的气质是那样鲜明，他坚强、自信，尊重他们所拥有的叫做生命的东西。同时他又敏感，迷惘、矛盾，那些属于人的脆弱，不可控的意志，情感、欲望，所有的一切，都展现在他面前。这一光景，卡卡明白，主原本就是为了考验他自己。

  “r，你没有错。”卡卡说。他抚摸着克里斯蒂亚诺的头发，“爱上什么人没有错。”

  卡卡感觉到克里斯蒂亚诺在他怀里的静默。“你一直就是个好警察。从第一个案件开始。你就了很多人，做出正确的选择。”卡卡继续说，“这样就很好！其它的我什么都不再要你做。”

  克里斯蒂亚诺缓慢的抬起头。他看着他。似乎停留了有一秒钟，他伸手抱住卡卡的头，带着某种一瞬间燃烧起来的情绪吻住他的嘴唇。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是先知，从他出生时主的启示便在他身上。主要天使来寻找他，那是一个试炼的过程。试炼他们的信仰与忠贞。

  克里斯蒂亚诺深刻的吻住卡卡。卡卡能感觉到他们潮湿的鼻息融合在一起。克里斯蒂亚诺含住卡卡的唇瓣，并且稍微用力的吸吮它们。

  “卡卡，我爱你……”他们嘴唇上那些湿润的皮肤贴合在一起，克里斯蒂亚诺说。“是的。我爱你…..”

  克里斯蒂亚诺把卡卡推到沙发背上。他稍稍离开他的嘴唇亲吻他的下颚。但是随即更加灼热的将舌头探入他的口腔，划过他的舌尖。在他们调整呼吸的间隔，克里斯蒂亚诺不断的重复那句话，不断的亲吻天使的鼻翼和脸颊。

  在这其间似乎有人推开接待室的门。这本来就是接待室。但是他们不会停下来。

  卡卡把手指插入克里斯蒂亚诺的头发。他想，主会看到，但是他们不会停下来。

  “r，现在我们回家吧。”

  

  黄昏时分，车子似乎在驶入那一片血红的落日。

  “很漂亮！”卡卡说。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说话。这会儿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口的红绿灯堵了很长的车流。克里斯蒂亚诺伸出手，拉下前窗的遮阳帘。

  卡卡转头看着他。

  “夕阳变成红色的，说明坏天气要来了。”克里斯蒂亚诺说。

  卡卡觉得有点儿奇怪。

  “可是这会儿，还是很漂亮。”卡卡说。

  卡卡在后视镜里笑了一下。

  两个人下午在超市买的东西放在后座，这会儿包装袋已经被水浸湿。

  “化掉了怎么办？”卡卡忧郁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好像是想了一下，“没关系。一会儿放进冰箱里，它们就会从新冻起来。”他说。接着有点儿无赖的摊了摊手，“你看现在我们被堵在路上，所以着急也没什么用。”

  卡卡看了克里斯蒂亚诺一眼，“你在着急吗？”

  克里斯蒂亚诺稍微扬了扬眉毛，这时候车流终于可以潜行了，他启动车子。“哦，不知道。也许吧。”

  当它们又被下一个红绿灯堵住时，克里斯蒂亚诺放开方向盘，凑过去吻住卡卡。

  卡卡的头靠在头枕上，克里斯蒂亚诺用脸颊蹭着他的脸颊，然后抬起下颚凑近他的嘴唇。他不断的碰触他的嘴唇，把手环在他的颈窝上。克里斯蒂亚诺用指腹摩挲着卡卡衣领下那片跳动的肌肤，感觉到它和他的鼻息一样的节奏。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感觉到天使的呼吸都是这么激动。不过他想，这种感觉真好。他喜欢他和自己一样实实在在的存在那儿，就像这当儿在车里，他可以拥抱他，亲吻他。

  “你的心跳每分钟112次。”克里斯蒂亚诺说。

  “嗯。”卡卡说。

  克里斯蒂亚诺用舌头舔着卡卡润湿的嘴唇。“我是说，你在紧张。”

  卡卡在座位上稍微动了动脑袋，克里斯蒂亚诺从新用力吻住他。“还有，我爱你。”克里斯蒂亚诺说。他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儿奇怪，但是没办法，他比较想说后半句话。他想，天使应该不会介意他总是这么说话。

  后面响起众多车辆按喇叭的声音。

  克里斯蒂亚诺咒骂了一句。他的车子现在堵在路中间。克里斯蒂亚诺挫败的想，当你着急的时候，怎么都纹丝不动。可是当你进行到最要命的时候，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绿灯。他放开卡卡，抓紧时间在又一轮红灯到来前驶过路口。

  卡卡似乎一直在担心他的点心。“也许我应该先吃掉一些。”他说。

  一路上他都在后视镜里用难过的眼神看着它们。他的一只手被克里斯蒂亚诺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抓住安全带，以稳定克里斯蒂亚诺有点儿疯狂的车速。

  “你会收到罚单吗？”卡卡说。

  “会的。”克里斯蒂亚诺说。“我经常收到它们。所以和交通科混的很熟。“

  “所以他们会给你减免吗？”

  “不。我想他们会愿意多附送我几张。”

  “……那你为什么还要开得这么快。”

  “不知道。也许因为你的点心。”

  “哦，谢谢！”

  “你知道罚单？”

  “哦，知道。我在你的沙发上看到了一叠。”

  “……也许我可以把它们打包送到可循环垃圾回收站。”

  克里斯蒂亚诺猛地刹住汽车，后座上的东西全部掉落下来。

  他们已经到达克里斯蒂亚诺公寓的停车场，克里斯蒂亚诺拉开车门走下去。不过却没有人管那些点心。克里斯蒂亚诺把卡卡压在车门上比刚才更加火热的亲吻他。尽管他脑子中想的是，在他们回到公寓之前，他应该问他点儿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用手揉弄卡卡黑色的头发，舌头探进他的嘴唇来回搅动。这使他们的牙齿时不时磕在一起。灼烫的吻让卡卡几乎透不过气来，他鼻翼鼓动，困难地吸收着温湿的空气。绵长的纠缠带出丰富的津液，这种交流和粘腻的契合使克里斯蒂亚诺觉得可以把面前的人吞进自己身体里。

  他们又听到了按喇叭的声音。克里斯蒂亚诺皱起眉头，他想他愿意让他一直按下去。卡卡伸出双手搂住克里斯蒂亚诺的腰，他揪着他的衣服，显得没什么章法。过了好一会儿，克里斯蒂亚诺才终于离开了卡卡的双唇，转而吻向他的下颚和颈线。他们用力呼吸着，感觉到一阵晕眩和空气进入肺部丝丝缕缕的恍惚。

  克里斯蒂亚诺把头埋在卡卡的颈窝，轻轻啃咬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然后他抬起头，看到润泽暧昧的水渍粘在卡卡的嘴唇和嘴角，他又忍不住凑过去亲吻他。卡卡的头发在他的手指间变得凌乱不堪，他把手抽出来，它们汗涔涔的贴到卡卡的脸上。他们靠在车边，又挡住了一大群人的路。

  “卡卡……”克里斯蒂亚诺把手抚上卡卡的后颈，抵住他的额头，“……我说过，我是愿意帮你回去的。”

  克里斯蒂亚诺说。并且清楚的意识到，他在这种状态下说这句话十分不公平。他剥夺了卡卡的理智，又询问他的意见。“我们……你现在已经恢复了灵力，如果你想回去的话……”

  卡卡没有说话。克里斯蒂亚诺把卡卡抱在自己怀里，手掌顺着他的脊椎抚摸他的后背，他的衬衫再一次被他揉皱成一团。克里斯蒂亚诺感觉到卡卡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克里斯蒂亚诺想，没错！他就是一点儿也不想公平。他不是他的圣天父。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生命里只有一个天使，他一点儿也不想放他走。

  卡卡艰难的抬起手，他拉住克里斯蒂亚诺的手肘。

  “r，现在7天还没有到，不是吗……”

  卡卡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眼睛里萌上一层迷色的水雾。“不要想这个……”他说。

  天使缓慢地找到面前人的嘴唇，从新让自己与它们贴合在一起。

  

  门“怦”的一声被关上。

  公寓里一片昏暗，所有家具都胧在可以辨析出的阴影里。

  卡卡靠在墙上大口喘息着。克里斯蒂亚诺滚烫的舌尖游移在他的耳际。克里斯蒂亚诺把手进入卡卡的衬衫，潮湿的含住他的耳廓。克里斯蒂亚诺用力抱住卡卡，用脸颊摩擦着他的颈项。他突然想起他带天使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的场景。是的，他那时候已经看到了他们在做的事。上帝在事情的开始时就让他看到，是在试探他吗？

  卡卡无意识地仰起上半身，克里斯蒂亚诺顺着他弓起的脊背曲线把他衬衫的下摆高高撩起来。克里斯蒂亚诺一瞬间感觉到一种几乎使他炸开的欲望。他知道那是什么。他必定无法通过上帝的考验。人总是抵抗不了情欲。当他们爱上一个人，就会无法自控的想要拥抱他，亲吻他，反之也希望得到对方的亲吻与拥抱。他们相互所求，相互占有，对于人类而言，那种放纵有爱作基础，被爱滋润着的欲望，既不会停息，也不需要感到耻辱。上帝得不辞辛劳的一代一代永远拯救他们，因为爱与欲望对于人类而言注定密不可分。

  克里斯蒂亚诺亲吻卡卡的鬓角和额头，他的手在他的身体上游走。天使拥有着细腻柔润的皮肤，他从他的侧腹顺着微微收紧的肌肉，抚上他圆润的肩膀和稍微扬起的后颈，最后又停在那对浮动的蝴蝶骨上，他就在这儿感觉到天使柔软的翅膀。卡卡有些难耐的抖动着眼睑，克里斯蒂亚诺的手掌长有常年握枪的薄茧，使天使感受到一种尖锐而密集的刺激。

  卡卡抬起手抓住克里斯蒂亚诺的手臂。克里斯蒂亚诺稍稍停下来，他拉开他们的距离，用手捧起卡卡的脸。

  “我爱你。”克里斯蒂亚诺说。

  “嗯。”卡卡点着头。他让自己停了一会儿，站住身体。接着他睁开眼睛，用手勾住克里斯蒂亚诺的脖子，把他的身体从新朝自己揽近了一些。

  “……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卡卡说。他的声音在急喘的鼻息中有些波动。

  “你想象和我做这些？”克里斯蒂亚诺低哑起声音。他伸手捏住卡卡的下巴。

  卡卡迷茫的点着头。“是的。我本来以为我们需要这样才能让我恢复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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