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六个人

  第五章

  扫描仪预热完毕，卡特将部分素描图像扫描并传给搭档，除了塞西尔和疑似克莱斯特、以及与早先两位死者相似的，其他都传了过去，要对方查一下有没有和那几张素描很像的人。

  对方可能有点儿不乐意，这私权动用的大了点，卡特的手在键盘上敲了许久，看来费了一番功夫才说服搭档，接下来要找符合的人，那可得一点儿时间。

  “来点儿吃的吧。”在等待的时间里，卡特提议。

  “我记得叫你去布兰登先生那儿的时候，你正在吃东西。”塞西尔说，他看了下手表，“离那会儿才过去一个小时半而已。”

  “刚才那是零食，现在才是正餐，更何况你也没吃，不是吗？”卡特诱导道。

  “饭桶。”塞西尔没好气地拨下外卖的电话，“我没胃口，你想吃什麽自己叫。”

  “谢谢。”卡特愉悦地跟话筒那边定了餐，之後将手机还给另一个人，“中国有句话叫胃吃大山，我觉得挺适合我，你得多吃点儿，你看起来很瘦。”

  “胃吃大山？我怎麽从没听过。”

  “嗯……是成语，或者叫……胃吃山河。”

  “是气吞山河，白痴。”塞西尔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那不懂装懂的笨蛋。

  卡特下去用餐，因为塞西尔的严令，他被禁止在餐桌意外的地方进食。塞西尔懒散坐在计算机前，静静地坐著。

  他经常这样安静，当一个人没事儿的时候，脑袋会习惯性的什麽也不想，呆呆地坐著，或者躺著，这样很容易打发时间。

  一声提示音惊醒了塞西尔，他定睛看到卡特搭档的头像冒了出来，对方传来了讯息。

  有那麽一瞬间，塞西尔想跟对方聊聊，他很想知道卡特的事，毕竟现在跟那家夥一块儿办案，他想知道卡特是为什麽被强制勒令休假，而且从那家夥的言行看来，他不太像个能办好案子的警察，他有的时候很暴躁，感觉是个丢三落四的家夥。

  但最後他还是没做，仅仅是叫下面那家夥快点儿吃。

  搭档传来了传真，卡特将那些玩意儿抽出来，传真过来的是容貌符合素描图的人的资料，他仔细看过後，又递给塞西尔让他过目。

  “很像。”塞西尔说，这家夥搭档的工作效率十分不错。“接下来呢？”

  “全美国的公民档案，每幅图都找出一个相像的人──也就是说那些配角都有一个相应的人，这可不能算是巧合。”卡特说：“所以我们可以假设，这几个人会有危险。”

  “全美国？你搭档到底是什麽人物。”

  “他只是个小小的刑警，波文。网络在波文手里就跟女人的裸体似的，他很熟练。”卡特朝他使了个眼色，塞西尔了然地点头，他继续说，“我们得去保护这些人。”

  “我们？谁？除了你还有谁？”这个家夥似乎很喜欢说一些黄色幽默。

  卡特的眼睛紧紧盯著塞西尔，塞西尔一副“饶了我吧”的表情，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抱歉我根本不是保护别人的料子。。”

  卡特看著他，忖思了会儿，“那……你起码得跟我一块儿去找那些人，因为你的名字也在书里，你也有危险。”

  “我可不这麽认为，布兰登会将我写进书里，完全是和我开个小玩笑。”塞西尔拒绝，“我才不会有事，我可从没跟谁结过大怨。”

  “克莱斯特呢？为什麽克莱斯特会死？那可不是意外。我可真不明白，布兰登开玩笑就开玩笑，为什麽偏偏是把你和克莱斯特写进他的惊悚小说里？还都是惨死的配角。”

  “那有什麽，我和克莱斯特先生都是《r》的忠实读者，能在喜欢的书中看到自己名字的戏份，那感觉很爽。”塞西尔不在意地说：“而且书里的‘克劳利’还好好活著，而因为剧情关系，‘克莱斯特’这个配角不得不死。”他又特意说了句，“我们都是无神论者。”

  “狗屎。”卡特完全不能理解这种爽快的方式，在他看来将人写进书里，又将那个名字写死，这完全是一种诅咒，“总之你得跟著我，我们是搭档。”

  塞西尔无奈地摊手，这家夥一说不过别人，居然来强的，作为一个警察，他应该对无辜的公民和蔼可亲才对。

  会将《r》和三件命案联系上的，也只有卡特，塞西尔和布兰登完全是被波及，这个时候塞西尔再无奈也只有协助这个家夥，他掏出手机，一边翻看传真，决定著该先联系哪一位，他们总不能就这麽莽撞地冲到这些人面前去，对他们说“嘿你有危险了，因为一部被诅咒的小说你们很快就会死，快躲起来！”

  卡特看他的动作，却不解了，现在的情况很紧急，急著保护人，联系他们还要挑选吗？

  “你没发觉死者死亡的顺序，和书中同名配角死亡的顺序是一样的吗？”塞西尔为他解说：“所以我在挑接下来最有危险的人，书中第四个死亡配角。”

  他说得很有理，卡特不禁有些惭愧，他确实没在意死亡顺序。

  找到了第四个人，传真过来的数据很详细，不但有那些人的家庭数据，甚至还有即使联系方式，塞西尔一边忖思著该如何开口，一边拨号，可是一直无人接听。

  “第四个人的电话号码没人接听。”塞西尔说：“只好先联系第五个。”

  看数据上显示，第五个人是个花花……老头。嗜好赌博，是一小块范围的龙头，但因为总是藏得很好，警方虽知道他赌博却也没有证据逮捕，塞西尔掂量了下，拨下号码。

  那边很快就有人接听，听那不善的口气，可以确定就是第五个人。

  “托尼？啊哈……我就知道……你不用问我是谁，也不要问我为什麽知道你……哦不不，我可不是条子，我讨厌那些家夥，他们该去啃狗屎……我知道你很喜欢玩，所以才会找上你，要不要玩点儿刺激的？……那可真是可惜，我准备了好几个女人，还有两个哥们儿一块儿玩，那些女人的乳房又大又软……我当然知道，托尼上过的女人两双手也数不过来……”

  资料上表示因为最近警察都盯得紧的原因，这位老得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却仍然好胜心强爱斗气斗勇的花花老头子已经快两个月没淋漓畅快地玩儿了，塞西尔巧妙地利用了这点。

  卡特目瞪口呆看著那以一副黑社会老手口吻说话的黑发男子，这家夥不但洁癖症严重、爱好奇特，甚至装模作样的本事也是专业级别。

  “……你确定不要来吗？随你吧……节目？当然是疯狂游戏，那几个女人轮流操，大夥玩人体串串烧，吃点儿‘补品’，听其中一个哥们他会带一个处的来，我可期待了……你要来？这才是明智的选择哥们，记住地址……晚上见。”

  塞西尔挂断电话，卡特朝他竖起大麽指。

  “‘补品’是什麽？”卡特好奇问。

  “迷幻药，我以为你知道。”塞西尔有些意外地瞄了他一眼。

  他会这麽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看卡特的样子，就像个经常居於城市黑暗处的……打手拳手之类。

  “毒品？”卡特皱眉，表情表示了对此的不感冒，“我讨厌那东西，妈咪……我母亲说那东西会让我家破人亡，你知道那玩意……你用过？”

  “当然，你可真是个乖宝宝。”塞西尔按下第六个人的联系号码，抽空又说了句，“人总会有点儿荒唐的过去。”

  他最後一句话说得很轻，但卡特还是听到了，他像看什麽新鲜玩意一样看著塞西尔。塞西尔从小到大都生长在家教严格的家里──卡特一直是这麽认为的。

  卡特咳嗽了两声，最後决定还是少多管闲事，看眼前这家夥的表情，并不打算跟他说自己的家事。

  第六个人是位老教授，塞西尔可不认为自己随便编一番谎话能让一位莫不相识的资深老教授乖乖到自己这儿来，於是他刚按下拨号键，立即又按下挂断键，询问卡特。

  “我们到他那儿去就是了，原本也是这麽打算的。”卡特说。

  “到了那儿我们怎麽跟他说？而且，这位老教授的地址有些远，到那里起码要两个小时。”塞西尔说著，看了下表，“而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三十分，托尼会在七点左右到达我们这儿，我们没办法在这段时间到达老教授那里并且赶回来。”

  这可是个难题，以及托尼到了後如何跟他说，这也是个难题，托尼到了後可以跟这家夥来强的，但用强的禁锢了之後呢？等待？那可不是好法子。

  “或许我们得再思考思考。”塞西尔说，他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我想不出好点子，你想想吧。”他走出房。

  “你去哪？”卡特问。

  “口渴，我弄点儿咖啡。”

  塞西尔来到厨房，慢慢磨著咖啡豆，一边忖思。其实刚才的电话有点儿莽撞，他们应该先想一个周全的法子……可惜自己一时没想到，而那警察看起来完全是莽撞的家夥。

  得思考怎麽才能避免灾难──但又不知道灾难会如何降临──书！对了。塞西尔忽然想到书，死亡方式都和书上一样，那或许书可以帮上点儿忙。

  塞西尔丢下磨到一半的咖啡豆，匆忙来到书房，在卡特不解的眼神下翻著书柜，将《r》系列小说，总共三本拿了下来。

  “你在干嘛呢？”卡特问，他无聊极了，“我想不到办法，我比较适合直接冲到敌人的老巢，或者研究如何对付女人的衣服。”

  “你哪来这麽多黄色幽默。”塞西尔白了他一眼，“《r》或许可以帮我们，来帮我一起看。”依稀记得第四个人死亡是在第二部，他翻开第二集，仔细阅读──虽说记忆很好，但这个时候他不敢马虎。

  “我讨厌看这些板砖。”卡特觉得看书比想事情更无聊，他的脸撇向一边，“作出这些东西的人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毒害人类的眼球，国家应该出台一个关於书籍的法律，过多出版文字书籍得缴纳三倍税费……”

  他乱七八糟又喋喋不休地说著，塞西尔越发在心里肯定这个大块头不适合当一名刑警，他静下心来，仔细翻阅，找到了第四个人死亡的那一页。

  “第四个人……”塞西尔的手指按在字上，随著目光缓缓往下移动，他一边念著，“死於……沈睡……他在梦中被死神收去了灵魂……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痕迹，那是死神镰刀割下的证据……”

  “被勒死的。”卡特听著他的话，陈述道。

  “是的。”塞西尔点头，“但是不知道会是什麽时候，人总得睡觉，而这上面说是在睡觉的时候被勒死的，接下来再看看第五个……”他继续往下翻，“第五个……托尼……死神就在他的屁股下面，那位火爆的死神发出轻微的‘嘀、嘀’声，下一秒，他的肉体被切割成粉碎，紧接著，又被地狱之火焚烧殆尽……罪恶的灵魂终於遭受到应有的惩罚……”

  卡特忽然说了句疑问句，“听起来像是被藏在屁股下的炸弹炸死的？”

  “屁股下？那里有什麽地方能藏东西？肛门吗？”塞西尔说：“应该是坐在某个地方，座位下面炸弹之类的东西。”

  书房内忽然有一分锺的沈默，打破沈默的是计算机突兀的提示音，卡特有新消息，那是他的搭档波文传来的。

 &：你干了什麽？你要我找的素描图人物，两个人在相隔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毙命。

  两人看了消息，都是一震，卡特赶紧回复。

  ：我在追查《r》事件，我怀疑那些人和《r》有关，他们怎麽了？

 &：叫巴德的一个发现被勒死在卧室，另一个叫托尼的，乘车的时候被屁股下的炸弹炸了个粉碎，若不是他带的一票朋友还有活著的，谁都不知道他也死在那里。

  “噢，狗屎！”卡特不禁咒骂，“我们才刚联系，他们就出事了，《r》在跟我们赛跑吗？塞西尔，我们得赶紧叫第六个人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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