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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气,胸闷得慌,他都无法形容!

  “辛苦了。”贾珍颔首弯腰感谢过后,叹口气,脚步愈发飞快了一分,拉着一串人往帅营而去。

  帅营里已经习惯了半夜迎来惊心刺激的宋学慈率先赶到,蒋舟和贾赦也前后脚得入了内,被邀请的“戴副将”与贾珍倒是在帅营外率先碰着了面。

  “戴副将,请。”

  “贾团长,客气了。”“戴副将”眸光扫到贾珍身后一串昏睡过去的人,不由得声音带上了一股颤音,开口:“您先请?”

  听到这话,贾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提醒了一句:“论官职军衔,整个军营,你只需对宋大人用一句您。不过倒也是,毕竟我先前还是三等威化将军,怕是戴副将还念着我贾家的旧日恩情,一时之间没改过口来。”

  “这……这……”“戴副将”闻言一僵,听着营帐内响起的“大侄子”忽然间灵光一闪,开口叹道:“夜半三更,忽然夜梦少年事,看见贾团长您如此雄姿英发,威风凛凛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愣怔,倒是恍惚看见了贾将军,一时言语有些错乱。”

  “原来如此,倒是小子无礼咬文嚼字了。”贾珍扫了眼“戴副将”眉头挑了挑,抬眸看了眼帅营周围的值守的士兵,对着营帐内喊了一句:“赦叔啊,出来一下,大侄子需要你帮助。”

  听到这话,不光营帐外,便是营帐内的几人也有些愣怔。贾赦不愿外出,但是迎着宋学慈的冷眸,还是迈开步伐,边走边愤愤开口:“有什么话不能账内说,冻死了。”

  一跨出门,贾赦打了个哆嗦,但也没理会门口一堆人,直接从掀帘子的士兵手中抢过帘子放下,边对人嘀咕了一句:“要快要密不通风懂不?那姓宋的,南方人,怕冷。”

  “咳咳,”贾珍把绳索交到贾赦手中,自己伸手在人袍子里一摸,掏出一手持梳妆镜,笑了一声:“就知道你带着臭美用。”

  说完,贾珍拿着镜子走向“戴副将”,抬手似哥两好的搭在人肩膀手,一手拿着镜子照向人,随后冷笑一声:“没听过爷在罗刹玩过伪装?就你这水平?好意思跟我比?”

  被镜子罩着的“戴副将”闻言还没来得及摆出劫持姿势,就被贾珍一拳垂像脑袋,而后直挺挺的躺倒在地。

  这一场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拿一温毛巾来,帮人擦擦脸。”贾珍扭头对特甲营的侍卫们吩咐了一句。当即有人领命而去。没一会儿,便有热毛巾拿来。而后躺在地上的“戴副将”便显露出了真实面目。

  “这……”帅营值守的士兵们嘴巴微张,眼睛圆瞪,傻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人弱弱开口道了一句:“贾……贾团长,我们……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戴副将的营地里看一看情况,不是审讯吧?”

  “我……我还没吩咐这件事嘛?”贾珍迎着小士兵那担忧的眸光,斜眸扫眼自己最先绑着人,难得挪开了目光,开口道了一句:“那……那还不快去查看!”

  此话一落,便有巡逻的士兵带队而去。

  “还有你们去把全营的将士都叫起来,我们一起集思广益来审讯。”贾珍开口道:“你们也知道,我光会动武。宋大人他刚连轴转处理军政要事,再者熬夜费脑子,别说累坏,就怕人有什么没想到的。我们千万个臭皮匠赛个诸葛亮。”

  “是。”这一声是应得格外的响亮,领命而去的士兵眼眸亮晶晶的。

  见状,贾珍看看被串留的一群人,重重叹口气。但愿,他们这些普通的士兵们在经此一事后还能够相信军人是保家卫国的。

  来一场现场演讲,捎带唱个军歌?

  边想,贾珍扫了眼偷偷摸摸准备掀面具的贾赦,冷声:“你不怕被毒,手烂掉,就揭开这秘密。”

  正猫着腰的贾赦吓得一颤,当即收回了手,后怕的看着贾珍:“大……大侄子,真有、毒啊?”

  “不知道,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直接公开处刑能逼那谁直爆!”

  “就不怕咬舌自尽?”闻讯出来的宋学慈看看昏睡过去众人,拧眉:“先前派认抓住的那几个全是死士,一被抓就自杀。”

  “没事,我让人把死士的胳膊给扭断了,下巴也卸掉了。还会时时刻刻监控着。再说咱们最为重要的是那谁。”贾珍挥挥手,示意众人入内,飞快将自己窃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最后咬牙切齿着:“那什么狗屁王爷给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知道下蛊!”贾赦举手:“或者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捏住了,不得不替人卖命。”

  “同样是个死,他脑子要壳选择这种十恶不赦的,遗臭万年的?”贾珍翻个白眼,而后看着宋学慈,不好意思笑了笑:“宋大人,不好意思啊,实在等不及那什么耐心收网找证据了。这样不也挺好,直接先把人逮住,然后……”

  “停!”宋学慈面无表情:“反正你都是有一套理在。本官已经麻木了。计划赶不上变化,你以后还是做会后总结吧。”

  蒋舟和贾赦闻言重重点点头。好巧,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贾珍:“我一贯宗旨都是以理服人啊。”

  两炷香后,军营练武场上,贾珍看着台下满满当当的将士们,捏了捏拳头,开口:“众所周知,我贾珍一向是以理服人。所以,也会给被这些被捕着自我陈述的权利,免得他们开口喊冤。”

  将士们只觉得忽然间好冷。

  迎着一片的沉寂,贾珍开口:“事情的前情我就不再重复了。根据我们之前得到的消息,汪震北背后还有个老鹰。今晚,比较幸运的是,老鹰逮住了。所以,我特意把揭开老鹰面具这样的时刻与你们一同见证。”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之音,个个视线看向台上正中央跪立的老鹰,随着人旁边的侍卫揭开面具的动作,不由得呼吸也紧蹙了起来。

  待臭名昭著的老鹰一点点露出面目,前排的士兵们惊骇之音当即响彻了云霄:“怎么回事?怎么是戴副将?”

  第94章公开处刑中

  伴随着“戴副将”三个字,台下的士兵们都哗然了起来,声音恍若滔天海浪,一下子席卷了整个军营,尤其是伴随着呼啸的夜风,久而久之都弥漫出一股悲鸣。

  贾珍见此情形,只觉身子有些僵硬,但当转眸扫见背后坐着的一行人,缓缓吸口气,眸光也带出一抹毅然决然来。贾赦,宋学慈,甚至蒋舟等人,几乎都是无条件的支持了他这一次的夜审之行。在还没有确凿完整的证据链情况下,在有可能面对军队的哗变,有可能回京面对政敌帝王的怒火等等种种可以预见的情况下,却是依旧由着他进行夜审,还是公开的审判。光着一份信任,他贾珍便不会辜负!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掌控好局势。

  像是异能得到了升级一般,贾珍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神色带着一股淡漠,贾珍睥睨了一圈,迎着将士们如刀的齐刷刷而来的目光,也未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一开口,贾珍话语中还带着几分强硬的命令口吻,恍若发号施令的三军统帅一般,透着股理所当然,“肃静!一切按着公堂的规矩来。你们别废话!到时候自有你们说话的份!”

  贾珍背后的一行人闻言皆是嘴角一扯。果然,让贾珍好好耐心说话是不可能的!他永远学不会语言的艺术!

  台下的众将士闻言面上神色陡然变化,个个双眸猩红,死死盯着贾珍,有些甚至捏拳,跃跃欲试想闯练武场上来。但是伴随着回荡在耳边,甚至飘荡在偌大的军营之中那响亮清澈的声音,看着台上不怒而威的贾珍,所有人眼眸中又不自觉带着崇拜之意。

  虽然看不到远处将士们的眼神,但是近处这些人的神色却还看得一清二楚。贾珍望着大多数眼眸中还带着一抹亮光,心中松口气—证据不够武力凑!

  边凝眸想着现如今所查到的线索,贾珍边挑眉扫了眼正押着戴副将的特甲营侍卫,示意把戴副将弄醒。

  见状,宋学慈忙不迭慈垂首对左右吩咐了几句。不管如何,还是得考虑一下众将士现如今的心情,尤其是戴副将的一些拥趸。在人未彻底承认之前还是用比较温和的方法—针扎,把人弄醒,不然若是……

  宋学慈一想起现如今有拥有的证据,不由得眉头微微蹙起几分。哪怕是抓贼拿脏,逮了个正着。可到底他们还没有铁证如山,能够让对方老老实实认罪伏法。

  以他所见,戴嘉城已经失心疯了,早已不会悔改。

  而且这人非但聪明还对自己心狠,若是一不留神,直接自杀,到时候反倒是他们有理说不清。

  边想,宋学慈拧眉看了眼被跪在前方的戴副将。

  原本因为疼痛陷入昏迷的戴副将在迎来一针后,倒也迅速清醒了过来。还未睁眼,周身便下意识边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当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戴副将快速的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可当下意识打量周边的环境时,眼角余光扫见黑压压的一群人,浑身一僵,脑中空白一片。

  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将士们,戴副将迎着扑面而来的冷风,疼得倒抽一口气。缓缓垂眸看了眼自己胸前快要干涸的血色,戴副将眼眸一颤,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幕,面色黑了黑。缓缓眸光转了朝左侧一弯,戴副将看着立在自己身侧,那身姿飒飒的贾珍,咬着牙,一字一顿:“贾珍!你……”

  “我不想陪你演戏,闲扯。有本事说放弃自己也要保全所谓的根基,那么有本事你就承认吧。”贾珍垂眸斜睨了眼戴副将,眼里带着浓浓的鄙夷之色:“你再演有什么意思呢?”

  “贾团长这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戴副将闻言,面色未变,缓缓昂起脖颈,抬眸看向贾珍开口道:“你不会想说我就是老鹰吧?”

  “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了?”

  “这到底还是会猜的。现如今整个哈城,甚至东北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就是因为还有一个老鹰没有抓到?”戴副将不急不缓的回了一句。

  “戴嘉城,其实我对你早已有所怀疑。这几天更是没日没夜自己蹲守在你旁边。”贾珍边说,手指勾勾,对着前来的特甲营侍卫吩咐了一句。当即有人离开,没一会儿便恭敬地上一个带着红纹的折子。

  郑重从人手中接过折子,贾珍开口,似乎胸有成竹般,靠近了戴副将几步,弯腰俯瞰着人,抬手将折子正对人的眼睛。声音用得依旧是能够让全军将士都听见的音量,开口道:“这是你在吏部和兵部的履历。按着律法,为官者该调查五代以内亲属,为将者该调查三代。三代无法追查的,考虑边关战争因数,若军功卓越,且有上峰背书,可破格提拔。”

  听到这话,贾赦不明所以,忍不住插、嘴一句:“大侄子你强调这点干啥?这老……呸!”

  愤愤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贾赦咬牙切齿:“我爹眼睛瞎了的!但……但官场上所有人也知晓,这狗贼,叛国的狗贼是我爹提拔背书的!姓戴的是孤儿,你叔祖父能够让人当亲卫,而且……”

  低头掰着手指算了算,贾赦开口:“那时候我祖父还在呢,考虑某些政治因数,就怕有贾家政敌那啥嘛,所以亲卫挑选还是很严格的。他们随便一个来家里拜年,我得管人叫叔呢。”

  “但是你忘记一点,叔祖父是个很讲义气之人。这戴嘉城也是跟人爬过鬼峰活下来的士兵之一。”贾珍扫眼神色微变的戴副将,微笑了一声:“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叔祖父因为义气,因为信你,所以给你背书,同样的,他也留下了那些为他而受伤的士兵。诸如外号为三瘸的前刘伍长。他也参加了这一场翻山越岭突袭的战争!作为经典案例,我化用过写入了《厉害了我的祖宗》之中,知道吗?我虽然未亲眼参与,但依旧有目击者。戴嘉城,不要以为死,就能掩盖真相!”

  戴副将眸子一暗,眼底带着一抹杀气看向贾珍。

  贾珍扬了扬手中的折子,沉声道:“所以,哪怕是叔祖父无视了你身上流着一半的罗刹血液,但是你的出生依旧没有办法改变!”

  “什么?”贾赦失声尖叫一句,一蹦三尺高:“这……这怎么可能?!”

  鉴于贾赦的惊讶在前,台下的士兵们恍惚着恍惚着便感觉自己渐渐有些淡然了起来,纷纷转眸看向戴副将。

  戴副将听到这话,倒是颇为意外的看了眼贾珍,眉头一挑,道:“你绝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调查到的。所以你早就在怀疑我了?”

  “对啊,”贾珍一耸肩,干脆利落着:“我去罗刹之前就开始命人调查了。因为一开始怀疑的是你而不是汪震北。”

  “为什么?”

  “我凭什么要跟你解释?”贾珍闻言,翻个白眼。

  刹那间,众人只觉得连狂风大作的寒风都恍若春风拂面,带着一股柔和。毕竟,冰冻气氛小能手在台上站着。

  “咳咳,”在一片死寂中,宋学慈为避免氛围闹僵,看了眼贾珍后,开口解释了一句:“因为你的某些动作让我们怀疑你心在曹营身在汉。所以便对你展开了详细的调查。到后来入罗刹正式知晓还有个老鹰的存在。而且等我们归来后,知晓你帮助贾赦他们揭发汪震北,将人下狱,愈发觉得你有问题。毕竟,你的表现在我眼里不像个镇北副将应有的态度。”

  听到宋学慈这话,戴副将眉头紧紧蹙起成川,带着一份不可置信看向宋学慈,而后冷笑的一声:“应有什么态度?”

  “你是一个副将,就算你因为正义,律法,良知,虎符,甚至恩情,相信贾赦,可是,”故意顿了顿,宋学慈眸光看向台下的将士,透着一股柔和,铿锵有力道:“你现如今看看你手下的将士们,他们面对你,此刻面容上还是带着浓浓的不信,带着质疑,带着对你的希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同生共死的战友情,是最为珍贵的。而你,非但信贾赦信太快了,在一同审讯汪镇北期间,你几乎毫无情绪波动。你透着一股游离在外的冷漠!”

  听到这话,将士们们不由得心中一暖,感觉像是穿了大面袄,坐在火炕边一般。有些年轻的,甚至眼底都泛出了一抹泪光。

  贾珍闻言,轻笑了一句:“宋大人,跟这种狼心狗肺的提什么情感。我叔祖父也算一身清名,我贾家也算得上战功赫赫了,结果为这么个东西,倒是得遭牵连之罪!戴嘉城,你确切说倒不是叛国,毁得是我们。”

  “谁说我毁了你们?!”一听这话,迎着贾珍,还有贾赦闻言陡然露出的愤恨眼神,戴副将面色一扭:“是我在救你们!你们这些败家子何曾对得起贾将军的威名?自打贾将军走后,你们的一分体面,不正是因为还有我们这些所谓的贾家一手提拔的将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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