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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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弘,救我。”赖程哭哭唧唧地趴在徐溪弘肩头,一脸痛不欲生、风吹欲倒的样子,好不可怜。

  徐溪弘抖了抖鸡皮疙瘩,心里大喊卧槽。赖程叫他啊弘通常没好事,这家伙不是闯祸了就是作死了才会叫他昵称博同情。他颤巍巍地推开人,哆嗦着唇问他:“赖程,你是不是犯事了?”

  赖程说:“校运会我报了3000米长跑……”

  “卧槽……厉害了啊我的程!”徐溪弘吸了口凉气,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大笑,幸灾乐祸地道:“加油哈,神会保佑你的!”

  “……”说好的竹马爱呢!

  赖程转身就走。

  时间紧迫,参加校运会的人一旦确认下来,同学们就要投入到训练中去。虽然他们一开始并不情愿参加,但是既然报了名,没有谁会愿意应付式得过且过,且不说这会不会影响班集体形象,更重要的是,没有谁愿意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下出丑。

  他们都是骄傲的天之骄子。

  三中是个良心的学校,哪怕是校运会这种活动,各项目的训练也会有体育老师集体指导。当然,来不来训练他们不会管你,毕竟他们指导的并非某一个活动,甚至多个的,师资——特别普通学校的体育老师是较少的,何况,这些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谁也无法强求谁什么。

  车老师站在沙池旁,背着手,冷着脸看着那些正在吃力爬杆的人。爬杆是个力气活,专门锻炼人的臂力,是针对投标和实心球铅球项目的学生们而准备的。只是很多学生平时都是两眼不问窗外事的书生,缺乏锻炼,这些力气活又怎么能承受得住?!看那才爬了一个,脸就憋得通红十几秒都没有动一下的女生就知道,她要不行了,果然,很快地,她就跌落在沙池里。

  “下一个!”车老师只看了她一眼,就让下一个上场,一点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都没有,那女生委屈得都快要哭了。

  “哭什么哭,”车老师说,“都知道自己丢脸了,就给自己留点脸行不行!仔细看看别人是怎么爬的,下次捡点经验吧。”

  女生抽噎着说:“老师,我不行的。”

  车老师懒得理她。

  这次上场的是个男生,男生长得壮实,一看就知道很有力气。车老师脸色缓和了些。男生双手抓着杆噌噌就爬了两三个杆,看到老师透露着些许满意的笑脸,心里一喜,又噌噌爬了两下,还是啪的一声摔进沙池里。

  女生:“……”男生四脚趴叉脸朝沙,她是真的不想偷笑的!

  欲速则不达!信心太满,沾沾自喜,不是个可以成事的人。车老师:“……”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一边做着俯卧撑等候的男生,“你去。”

  维沅停下做俯卧撑的动作,嘴角轻勾,漂亮的桃花眼朝那盯着他的老师学生眨了眨,一点谦虚的样子都没有。

  李子闰走过来,坐在地上等着他。

  维沅站在起爬位上,瞟了一眼爬杆的杆数,心里有了个大概,各单手抓着一个杠杆,噌噌就过去了,动作行如流水,十分完美。

  “你们都看到这位同学的动作了吧,”车老师扫视了学生们一眼,淡淡道:“爬杆,最重要的是快准狠,不快体力不足,不准,还爬什么东西,没有一股狠劲,还是尽早弃权吧。”

  “老大,我的事,你有没有想到办法了?”见维沅一下来,李子闰立刻跑过去,一脸紧张着急。

  维沅推开他,往操场上走:“抱歉,这事我帮不了你。”

  “生下来,或者打掉,随便你,反正你家有钱,给钱打发也随意,总之别来烦我。”

  李子闰恨恨瞪着他离开的背影,却是没上去说什么。他虽然讨厌维沅,但是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他家有钱,他给那女的一笔钱堕胎就是。

  “维沅,这边!”操场那边,顾云雁正在督促4*100接力训练,一见维沅,立刻开心挥手叫他过来。

  陆橙君笑着说:“班长这么欢迎维沅,是不是喜欢他呀。”

  顾云雁看了她一眼,笑着说:“维沅那人有担当,也优秀,不过我们只是朋友。”

  陆橙君苦笑:“班长果然还是在怪我吗?你也知道当时我的体质……”

  “行了,”顾云雁打断她,“说那么多做什么,现在这些训练才是重要的。”陆橙君还想说什么,却是被郭晓给止住了。

  顾云雁把人见到她那儿,维沅斜了她一眼:“找我有事?”

  顾云雁愣了一下,还是诚实回答他:“维沅你也参加4*100的接力赛的,要一起来一次吗?”

  “好的。”维沅笑了笑。他是第三棒,大家各就各位,很快就开始。第一棒是个开始,想要结果更好,第一棒绝对不能丢,起码要领先其他小队,第二棒按实力发挥即可,第三棒是加速的拉开与其他队的差距的关键,第四棒注定成败。每一棒都至关重要,任何配合出现差错,就有可能导致全队的发挥失常。

  作者有话要说:放假了,我会日更哒!小短篇,过年完结

  第8章>
  “我希望你们能认真对待每一次训练,哪怕是训练,也要尽全力去跑,不要觉得只是个训练而已就不当回事。”

  大家各自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第一棒的同学拿着接力棒,躬身做好了跑步的姿势。顾云雁一声令下,第一位同学就拼命往前跑,第二位同学微微侧过身子,手向后伸着,视线后瞄着,做好了随时接棒的准备。几人一棒转一棒,很快就轮到了维沅。维沅是四个人中最高的,腿又长,跑起来跨度特别大,那双大长腿愈发赏心悦目。

  操场边有几个路过的女生停下来注视着那个矫健的身影,满眼粉泡泡,春心荡漾。

  一轮下来,几人又集合在一起,顾云雁看了看手里的计时器,淡淡地说:“比去年的前三名慢了几秒,想拿奖,估计悬。继续训练吧。”

  有一个男生听了顿时就不高兴了:“就几秒而已,今年的人又不一定有去年的厉害。”

  郭晓冷笑:“人家也许比去年的还厉害呢!那你是不是要头顶着裤子垫底?”男生脸色刷地黑了。

  “知道什么是一分差一万排名吗?”考试的时候,老师们忒爱婆口苦心地对同学们说高考的残酷,一分其实相差一万八千里,你考试低别人一分也就少了上万的可能性。接力赛也是一样的道理,别说几秒,一秒的差距,便定了成败。

  得!这种羞耻没人愿意承受,还是继续训练吧。

  维沅见没自己的事,转身就走了。“维沅,你去哪?”陆橙君喊住起身往外走的人,目光落在他身上,眼里带着一些迷恋的情绪。

  维沅摆摆手:“回宿舍。”

  嘴里说着回宿舍,身体却是很诚实地走到二号操场,他坐在读书公园的草地上,嘴里咬着根草,目光在跑道上奔跑的身影上寻找着那道身影。傍晚时分,阳光暖暖的,太阳垂落在西边,橘黄色的阳光懒洋洋地落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一碰就消失的幻象。

  视线终于寻到那个身影,他躺下来,视线随着他而奔跑,嘴角微微翘起。

  李子闰换女朋友如换衣服,这是他的事,关他什么事。况且他并不承认自己是什么大佬,李子闰明着屈服于他实际上讨厌死他,只是他没碍着他而已。那么他出事了又关他什么事!他并不觉得李子闰玩女人,让女人怀孕了关他什么事,自己作的孽凭什么让他来擦屁股?!况且,这并不是小事,起码对于才十六七岁的他们来说,这比什么都严重,一个处理不好,铁定是要退学的。

  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他不愿也不会参这趟浑水。

  大脑放空,不禁就想得多了些。有大半个月没见家里人了,甚是想念母亲的。可一想到离家前父亲嫌恶的目光,还有亲戚那些丑陋的嘴脸,他心里就一阵反胃。人心比鬼怪更加可怕,这是十几年来,他第一次产生如此的念头。

  赖程几圈跑下来,感觉整个人都像被拆了架似的,全身酸痛,胸腔里闷着一口气,堵塞着他的喉咙,口里似乎有血腥味。他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几近窒息。

  偏偏,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还坐在一边悠闲着笑他:“还有一半!要加油证明你是个有能力的男人啊!”

  赖程恨得牙痒痒,脚下使劲,用尽吃奶的力气跑离那个人的视线范围!也不知是不是他心理作用,总感觉怎么也摆脱不了那个视线!

  维沅:我的眼里永远都有你!你是逃不出我的视线的!

  赖程都要哭了。当初他一定是被驴踢了脑袋,不然怎么会想不开报了3000米呢!

  3000米跑下来,赖程已经是条咸鱼了,全身湿漉漉地,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微张着嘴粗重地喘着气,都不想再起来了。

  平时宅久了,几乎都是教室宿舍饭堂阅览室四点一线,除了体育课几乎不运动,突然猛烈的运动肯定吃不消。大腿像是进行了某种不可言喻的高压运动,又酸又软,一个劲地发着抖。他手抖啊抖,全是汗,就着校裤擦了擦。周围那些长跑的也有像他一样半死不活的,也有只是微微喘气的,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就像他平时那么努力读书,却总也挤不进前三。

  还记得高一那会儿,数学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把试卷砸他脸上,一脸的鄙夷不屑:“看看你考的什么分数?还尖子班的?像你这样的垃圾,就该收拾东西回家去,别在这里浪费国家的资源,浪费你爸妈的钱!”那时数学总分150他考了61,确实是很烂,可即使成绩再不好,数学老师凭什么这么羞辱他?他数学不好,可是语文历史地理很好啊,全年级一千多人他也是进了前五十名的。

  凭什么那些人都看不起他,他有那么烂吗?不甘心!

  每一个不甘心的背后,都是苦与泪。有些人看似没心没肺,其实他们的心比谁都敏感脆弱,他们张舞着利爪,装出凶恶的模样,不过是掩饰内心里的自卑。

  人累的时候,大脑放空,一些负面情绪就容易瞄准时机,倾盘而出。

  就在赖程自怨自艾的时候,脖子上猝不及防的冰冷猛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一瓶水抡上去。那人倒不是打不还手的主,手挡住打过来的凶器,笑着移开了脸。

  “我是不是真的很垃圾?什么都做不好?”

  维沅听了,有些不可思议地打量了赖程一眼,瘦弱的少年无力地躺在地上,手背挡着眼睛,整个人闷闷不乐,无助又茫然。世界之里,世界之外,他就像被丢弃在夹缝里的娃娃,看不清前方了。

  他靠着赖程躺下,不自觉放柔了声音:“怎么这么想?是颗金子都会发光的。”

  赖程嗤了一下:“不是你说我没用吗?”

  “我什么时候……哦,我又没说错。你那么宅,能长高才有鬼呢,况且我那么说可是为你好啊。”

  赖程炸了,侧身掐着维沅的脖子,眼睛都红了。“我哪里不行了啊?你凭什么那么否定我?”说到最后,他都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了。

  “不是……我那时就是气你的!”维沅懵了,手忙拧开水递给他,嘴里急忙道:“喝口水冷静冷静!”

  赖程接过水,直接倒在维沅脖子上,维沅吸了口气,一把甩开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他妈这是发什么疯?自己不行,不仅没有自知之明,还就不允许别人说了?你是不是一直自我感觉很良好啊,难道就没有人说过你吗?像你这样的人……”

  “滚!你他妈的给我滚!”赖程第一次说脏话,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罪恶感。

  维沅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他不想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太阳渐渐落了下去,天开始黑了。秋风萧瑟,公园里的那几棵大芒果树树叶簌簌而下,像一只只断线的风筝,失去了自我的方向。

  赖程捡起落到脸上的叶子,塞进嘴里,味道是苦涩的。

  整个世界都抛弃他了。

  “同学……?!你还好吧?”有人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体,有些担忧地问。他同伴扯了扯他的胳膊:“走吧。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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