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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念连忙紧紧闭上眼,脸上泛起薄红。

  “为什么总要脸红呢?你又不是没经过人事的雏儿……”他有些好玩地揶揄。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很喜欢这种羞涩的感觉。对方紧紧闭上的眼睫毛上,还细细存留着刚刚的小小泪珠,微微颤动,圆润可爱,他用指尖抹去。

  后者睁开眼看着他,脸色越发显得娇艳:“我,我也不知道,每次见到你,我都……都忍不住想脸红,忍不住好紧张……但是,”说着,不由自主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极幸福的浅笑。“也,也总忍不住想要微笑……”

  “你这傻孩子……”嘴上这么说,却忍不住从心底渐渐绽出了一抹笑意。

  “呵……只是我好久没有过了,万一生疏了怎么办?”不禁又开口逗趣。

  果然后者窘地连呼吸都有些不连贯起来。

  低低地笑两声,“有我在呢,怕什么……”轻轻侧过头,吻上那人的嘴唇。

  只浅浅地吻着,感觉就这般好。三年的光阴,仿佛只是梦一场,一觉醒来,人仍在怀中。他将头靠到对方颈畔,静静地没有再动。墨念伸手放到他的背上,也闭上眼悄然静默。

  就像一对交颈而卧安然憩息的鸳鸯。

  ☆、别了,曾经

  墨念走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说:“再等我十个月,好么?”

  他在心里默默体味这句话,没有很明白这中的具体意味,但挑眉一笑:“我什么时候……不在等你吗?”

  后者凑过来在他颊边亲了一口,“这回,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到底什么事不让他失望?他一笑而过,总不会比过去三年再坏的,他定下心即可,管他这许多。

  接下去几个月,墨念总会偷偷来与他见面,并没有很多话,只是静静看看对方的摸样,稍稍亲昵一下,便会离开。他已经很满意了。

  到第九个月时,传来墨家小公子喜添一双儿女的消息,再接下来一个月,墨念一次也没有出现。眼看十个月就要过去,他什么阵仗没见过,心头淡淡,却总还是忍不住有些期盼。

  这天晚上对方来的时候,一句话没说,就先投到他怀中。他便也不问,只是伸手抱住了。

  “朱砂,若我如今再问一句,你可愿跟我走,你的答案会变么?”

  他看着墨念抬起头来认真的眼眸,静如沉水的心忽然一动,紧接着开始泛起层层涟漪,搅乱了便再无法静下来,不会开口承认,但真的——宛若当初心动时光景。

  他问:“你当真……愿意抛妻弃子,放弃一切?”

  “是。”几年前尚稚嫩的面庞,如今细瞧,早已褪去青涩摸样,说这话时,连平时的文弱柔软也变得有些铿锵,“横竖……这辈子都是对不住她的。我能做的,不过尽量多留些给她罢了,尽管这样也不能减少一丝心里的愧怍。”

  “我知道的。”他抚过对方的鬓角额头,胸口跳动的频率这样鲜活,“这辈子,居然能得一人为我这般……呵,我跟你走,怎么不跟?便是天涯海角,哪里去不得?”

  这也许是他这一生最大胆的决定,少年时的血气方刚冲动任性尤及不上这回,但他几乎不用下多大决心——他相信了。一旦相信,便是无怨无悔。

  那人几乎要喜极而泣,深吸两口气,忍住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我算是什么都没有带,可能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你也愿意么?”

  “自然愿意。”回答的时候,甚至连唇边的浅笑也未曾变,仿佛那些东西根本不在考虑内。

  “给我一炷香,这里,我还要是稍微安排一下,否则一乱起来……再加一个你,金陵城恐怕都要闹翻天。”

  “好。”对方含泪笑着回答。

  他用最快的速度料理了一番,尽量没有惊动任何人。然后,换上与之同色的玄色衣衫,打包了些细软。手碰到那根白玉簪时顿了一下,绕过并未拿起,他应该不再需要了。

  最后,牵起墨念的手,他微笑着说:“走吧。”

  后者眸间神色一流转,伸手拿起那根簪子:“既然已经放下了,拿不拿也无所谓。只是它很漂亮呢,我喜欢你戴着的样子!”

  “嗯。”浅笑着答应。

  曾经的少年,羽翼已丰,已经能够挺直腰杆做主,肩上,也足够承载两个人的幸福了。这一刻起,他可以享受一回别人来为他安排一切了。向来强势如他,偶尔放下骄傲,一时竟感到:不用什么都自己争取,只是听从吩咐即可,这感觉可真是不赖。

  最后踏出寤怀楼时,回头再看了一眼。

  别了。

  过去的一切,都别了罢。

  从今往后,再不复见。

  ☆、尾声

  “我这辈子,从没玩得这般刺激过。”他轻笑,捏了捏另一双手的手心。

  “你高兴便是最好……渴么?那边有个茶铺。”另外一人见他开心,也跟着一笑。

  他们俩统统着土色的麻布衣裳,戴着兜帽散着额发,袖子底下藏着交握在一起的手,乍一看,像是两个互相搀扶的落魄商户。

  “再走半天,就该差不多到江陵了。”他坐下喝了口粗茶道,“听说江陵的瘦西湖极富盛名,倒想看看比不比得上十里秦淮。倒是江陵毕竟离金陵不甚远……”

  一边的墨念也喝了一大口,甚有自信道:“父亲的手还伸不到那里去,听闻他与那里的知州也不是很对付,稍微小心一点便无大碍。毕竟这是桩家事,私下里找找便也罢,不好大肆传扬的。”

  他笑弯了眼:“从前并未看出来你胆敢如此叛逆。”

  墨念被他这么一说,略有羞涩:“不过是……追寻我想要的东西罢了。他不允,我只好抢。”

  他极是喜欢这个“抢”字,不禁伸手抚过对方微红的脸颊。

  “只是可惜没法同阕儿道别,城里风声传出来,说不定他会挂心呢。”

  “哦?那个缺月公子么?”墨念覆上他的手背,“等过个一年半载,风头过去了,咱们大摇大摆回去看他罢。”言语中极有安慰之意。

  “呵,指不定他快活着呢,念叨他做什么。”他一笑而过,“我们俩抓紧时间好好游玩一番才是正经,江山到处好风景,自然趁年轻多看看。”

  “嗯。”后者略带欣喜地回答。

  剩下的年月,便同你携手看遍这天下,无论是好山好水,抑或穷山恶水,只要有你的陪伴,便都是山清水秀,风清月朗的福泽之乡。从前他嘱咐林阕,“替我将那平凡人家的幸福都尽数过一遍”,如今他也不过是与相爱之人平凡一生的平凡人罢了,待到老了走不动了,便寻个好山头住下,继续做一对相看两不厌的老顽童。

  想到这里,他一笑放下茶碗,牵起那人手,“走吧。”

  —完—

  作者有话要说:混蛋……硬生生加了好多啊,从一万三千字加到三万多,光一篇小番外就四千字,整了四面…是不知道加了情节以后读起来有没有原来顺,原来是没有后来两人私奔归隐的结局的,也没有中间旧情人跑来挖墙脚那段的,替阙儿鸣不平那段也木有,情节相当平淡一日千里来着==,但读起来顺,也比较现实点……毕竟哪有这么童话,他们有机会再在一起就已经很童话了我表示==,本来就想写一段露水姻缘的,最后想想不忍心啊不忍心,又回来改了再改改了再改……就成这样了==

  ☆、番外·春寒(上)

  她坐在喜床上,头上戴着沉重的新娘头饰,一块大大的喜帕遮住所有视线,低头可以看见自己艳红的喜服下摆,而抬头,只能朦胧地看到红烛的微光。

  闭上眼,心跳始终平稳不下来。

  半个月前,媒婆来说亲。那是墨府的最小的三公子,她偷偷躲在帘后听,媒婆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都说墨家小公子性子柔,好相处,必是个温柔体贴的,虽不像两个哥哥先后做了官那般有才干,却一定是个好丈夫。女儿家什么都是假的,唯有丈夫待她好才是真的。”

  她听到这句,便用手绢轻捂了嘴低头淡笑,眼底泛起柔软和欢喜。

  睁开眼,仍是暗红色的喜帕遮了满眼,她用手指拨弄最底下垂着的流苏。不知道待会儿伸手掀开盖头的人儿,会是怎生摸样?

  还没有见到,就这般难耐,实在失礼。她娇羞地弯唇微笑。

  然而她等啊等,外面的人声似乎已散尽,仍是没有等到她的良人。

  兴许是酒喝多了,有些醉吧?她安慰自己,听说新婚的新郎总会被人灌许多酒,以表达庆贺之意。她于是放下心来……

  沉重的头饰压得她脖子发酸,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揉捏两下,便在这时,烛光噗地一声灭了,她的心也跟着一跳,落入无边黑暗。

  连喜烛都已燃尽,夜已深得不能再深了罢。然而,她没能等到她的良人。她顶着喜帕独自坐在那里,心头凉凉。那墨家小公子,年纪才刚到婚配,并未曾娶,没有填房,甚至连通房丫头也没有,她嫁过来就是正房,这些她都知道得十分清楚,那么,为什么新婚之夜要将她一人独自留在这?

  作为新娘,一天未曾饮食,她却不觉得饿。

  伸手扯住喜帕的下端——传说喜帕要新郎亲手掀开才最圆满,一个声音在心头响起,她一顿,放下手,继续枯等。

  天色渐渐泛白,直到天光大亮,她只是垂着眼盯着喜服的下摆看,仿佛已成了一座泥雕。

  忽然有门被推开的声音,脚步声一步一步朝她接近,一直到停在她面前。她刚来的及抬眼,眼前一亮,喜帕已被人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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