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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机子发愁地抚着胡须,烦闷地踱步说道:“他这是心病。”

  扶长音无奈地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

  这时,江景抒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望着扶长音便下意识唤了一声:“子绪.....”

  “师兄,你又睡了一日,赶快吃点东西罢。”扶长音连忙把江景抒扶起来倚在床边。

  意识到这里还是玄机山庄,江景抒的眼神很快便黯然下来,呆呆地倚在床边任凭扶长音给他喂东西吃,本是清雅风华的江园先生却变成如斯痴儿。

  “今日.....初几了?”江景抒气若游丝地询问起来。

  “十月初十了。”

  江景抒悲苦地笑了几声,声线虚弱:“都快一年了,对吗?”

  “师兄.....”扶长音顿时无言以对,那种相爱不能见的苦,他比谁都清楚。

  “你们不必如此劳心......”江景抒疲惫地垂下眼眸,气息奄奄。

  “师兄你说什么胡话,把病养好才有机会再见到他。”扶长音严肃地说道。

  江景抒摇了摇头,苦笑道:“见了又有何用.....”

  “倾墨,你义父如今年事已高。”玄机子一甩拂尘,严肃地说道,“你好起来,你可明白?”

  江景抒浑身一寒,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眸,心绪烦乱如秋雨绵绵。

  “倾墨,你难道忍心让你义父临老也无人送终吗?”玄机子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一声,“红尘往事,随风如烟。”

  “师父,别说了。”扶长音为难地说道。

  “我这是在敲醒他。”

  江景抒缓缓睁开失神的眼眸,他轻缓地喃喃了一声:“我知道了.....”

  “知道就要好好养病。”玄机子皱起眉头,用上训话的语气。

  江景抒干涩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今年红叶如火,霜花漫天飘落,春去秋来,徒留愧疚相伴。

  上邑,骆府

  秋雨茫茫如针,冰冷得可以渗透骨髓,氤氲了一片庭院秋菊惨败。

  “爹,还是没有办法。”骆信朝站立在雨中,脸上的神情已经由原来的焦急变成无可奈何,他看向骆啸,蹙眉道:“阿轶哥依然没有出轩的意思,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啊?”

  自从云淙坠下断魂崖、骆轶得知了所有真相后,便一直闭门在临轩不出,成天练字作画,亦或弹琴,自己跟自己下棋,或对着云淙留下的东西发呆。除了将自己的字作画作交给家仆出去卖钱外,对骆府的生意丝毫不闻不问,奈何骆啸使尽了各种法子,软的硬的都毫无办法。

  期间骆轶还以绝食抵抗,差点损了内力、丢了性命不说,也是彻底将骆啸的耐心磨光。父之于子,没想到也会有今天这般无可奈何。

  “爹……阿轶哥这样都半年了,您说怎么办啊……自从阿淙哥……”骆信看着这秋雨连绵,语气也焦急起来,但说到云淙的名字时还是收敛地闭了嘴。

  今天是骆轶的生辰,原本欢喜的日子是这样的孤寂冷落,充满无声的悲哀。

  骆啸神色凝重,容颜在半年间似乎一下衰老起来,鬓角也出现了银丝。这复仇的棋局他以为可以结束一切,但不料换来的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冷漠。

  “爹,您要不要去看看阿轶哥?”

  “你觉得他会理睬爹么。”骆啸垂下眼,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去看看他吧。”

  骆信用手遮着脑袋,三步并作两步轻功飞进庭院,消失在细雨里。

  徒留骆啸在雨中,神色哀然。

  后悔吗?也许罢,到了今日这种田地,说是他骆啸自作自受,也完全没错。

  【临轩】

  “阿轶哥是我,阿信。”

  房中的男人比起半年前瘦削了些,但那英武沉稳的背影依旧有慑人的魄力。只见他凝神于案几上的画作,面容如水平静,听到骆信的叫唤后才放下笔慢慢回头

  “阿信。”

  “你怎么还在画……这个月得画了上百幅罢?”骆信担忧地走上前道。

  “反正没事,多画几幅画还能卖钱,免得有人总说我成天无所事事。”骆轶讽笑道。

  “阿轶哥,你别听那些嚼舌根的家仆,你这画卖得可挣钱了。”骆信立即愤愤道,然后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今天可是你生辰,总得出去走走罢?要搁以前……”

  要搁以前,云淙在这天肯定会拉着骆轶出去到处走走,把这看似寻常的一天充盈得无比满满。

  没了那人,一切似乎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骆轶将那画作掀起,露处早先画好的一副,上面那人公子如玉,温润翩翩,星眸柳眉,正是云淙。

  骆信看后一愣,然后眼里也不由得涌起悲伤,抑制着喉咙里的难过和无措。

  “阿信,陪我去断魂峰一趟吧。”只见骆轶把画卷好,轻声道。

  “什,什么?”

  “如果你没空的话,也罢。”

  “阿轶哥我陪你去!”

  雨势渐大,湮没了晚秋的孤寂。

  他们出去的时候没有遭到任何的阻拦,想来半年前骆轶还被骆啸禁止迈出家门一步,而今对方却已经拿他无可奈何,也是讽刺。

  骆轶将画小心翼翼地用布裹好,一路在骆信撑起的打伞下谨慎地运着轻功前行。两人都默默无言,任由伞上的雨水滴答,溅起轻尘迷雾,冷气寒霜。

  断魂崖上人断魂,半年前的惨剧似乎依旧历历在目。即便没有亲眼看见,骆轶却也有种刺目烧灼的疼痛,仿佛能勾勒出云淙从这里坠下的场景。

  他闭上眼,忍着锥心的疼痛飞身向前,离开了雨伞的庇佑冲到寒风里,站在悬崖边,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万丈深渊。

  “阿轶哥!你不会……”身后的骆信见此大骇,还以为他要自尽。

  而骆轶只是轻摇头,笑道:“我只不过想让他看看这幅画而已。”

  说着便拿出那张画来,缓缓展开,对着那无穷无尽的深渊,在冷风中飘扬。

  痛心之至,眼角都通红起来,几乎要渗出久违的眼泪。

  他忍了那么久,在看到断魂崖的一刹那终究是忍不住。

  “画的这么难看,还想送给我吗。”

  一道声音如天外飞来,骆轶不可思议的僵在半空,脑中仿佛有无数琴弦震颤,告诉他这不可能。

  而身后的骆信猛然回头,惊得手中的雨伞顿然落地,溅起了悬崖边的一片水花。

  一道荼白色的身影撑着百伞,熟悉的面容如清竹皎月,恬淡优雅的轻功翩飞而来,一双星眸依旧明亮,柳眉温润,荡漾了一弯秋水。

  “云淙……阿淙?”

  骆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他看见骆信也同样惊愕了一张脸,便知道这并不是幻觉。

  “骆大少爷今天终于知道来给我上香了么。”只见云淙缓缓落地走向崖边,白伞下的神情似笑非笑,眉宇间藏着隐隐的试探和怯意。

  他在害怕。

  在短暂的不可置信后,骆轶猛地飞身扑向来人,用力地将眼前失而复得的云淙扯进怀里。在感到那真实的温热后心跳如雷,一切都来得这么毫无防备,让他几乎喜极而泣。

  这半年来他绝非呆在府里怨天尤人,他暗中派了人寻找云淙的踪迹,心底总藏着一丝侥幸,相信对方还活着,哪怕残了也好、废了也罢,只要还活着,他就要找到对方,哪怕挖地三尺,掘干了黄泉泪。

  他用尽撕裂的力道,将对方紧紧箍在怀中,然后发狂地在那白净的脸上印下一串串亲吻,急切地将自己的爱意传达给对方。

  云淙任由他抱着,半晌后伸手去碰那被骆轶攥在手心里的画卷,然后压抑着哽咽的声音笑道:“你别抓那么紧,它都被揉皱了。”

  骆轶才缓缓放开他,震惊过后的狂喜,狂喜过后的思虑,最后缓缓定格在眼前的男子。

  “真的是你。”

  “难道我还是鬼魂吗。”云淙轻笑道,眼里有雾气茫然。

  “这半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骆轶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中的伞,问道。

  “骆啸把骆府封得跟个金丝笼,我若是去了,岂不是又要死一次吗。”云淙道,柔和的声音里有无奈,更有埋怨。

  “对不起。”骆轶以为对方是在怪他,立即道。

  “你有什么错?”云淙低下头,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我们不都是无可奈何,陷入这个人为的棋局罢了,好在如今还活着,已经是万幸。”

  骆轶轻握住他的手:“你这半年都去哪了?”

  “我被风风安排的人所救,这半年一直在修养,卧床一个月后便日日来到这断魂崖,谁知一次都没见到你。”云淙佯怒地挣开他的手:“我能有什么事可做?不过每日练字作画弹琴下棋,然后拿些字画去世面上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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