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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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尽的解药并非无有,他怀揣私心制了一味名为神醉梦迷的剧毒:能解无尽之毒、提升功体臻入化境,但亦会令人丧尽前尘,就此无悲无喜无恨,赠南宫神翳安安合适的终局——既求独霸天下,便以醉梦为坟。

  于认萍生,神醉梦迷,无非是另一场春秋大梦。

  认萍生还可溺于剔皮挖心的绸缪,亡于一场生于虚妄的寤梦。

  而除却翳流,什么都不是慕少艾所欲取、所欲毁。

  更遑论此邯郸一梦。

  本当如此。

  本当……如此。

  却不止……如是。

  加身的枷锁正死死地勒住他的命脉,肌体与搏动的心脏一样炽热,燎得人不知今夕何夕,却终归要成一捧……荒寒的灰。而他想竭尽所能去拥抱他、贴近他、占有他、珍藏他、吞噬他,完完整整地,乃至人人诛之后快的阴狠暴虐,哪怕仅剩轻灰一捧,哪怕在紧密环绕的那一刻会被焚作焦炭——此欲诞于罪渊,不能同守,唯有共亡。

  岂非谬妄?

  半生既入火宅,不得脱,不得灭,故无离怖、无憎怨,独……有此一憾。

  却也只是不属于慕少艾的一憾。

  信为谬妄。

  长庚星随白昼莅临而褪色,那抹刺人的淡青终也未能穿透殿中浓郁如许的长夜。

  长夜之中有人幽语,余音绵长不绝。

  “萍生……”

  “我可将性命交予你……”

  “但你若叛我……”

  “我必拉你下地狱。”

  喃语犹是。

  但大梦当醒,华宴有竟。

  爱与憎,千念该散。

  他穿过往事织就的帐幔,扬手一扯,揭开终幕。

  殿中烛火只剩菲薄之极的一点,够他大致不错地臆造一张美人面:醒掌天下之权,气贯长虹;睡则若诗如画,难掩桀骜。却迟迟难下笔点睛,许是怕步叶公后尘,又或是怕设想这双目噙的会是哪一种颜色。

  他在回忆中覆上那双永不会睁开的眼,青丝如泉淌过两膝,沁凉。

  如江湖,如人心,如尸骨。

  “南宫神翳,我等你,拉我下地狱。”

  ——

  药师素来不擅长讲故事,阿九可证:

  某日。

  “阿九啊,老人家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肯定又不是什么好故事,说吧。”

  “那我就讲了。有一天,有一名大侠除了两个魔头,他们名气很大,恶名昭彰。一个叫南宫神翳,一个叫认萍生。当然喽,没有药师我的名气大。”

  “既然是坏人,那就是替天行道咯。”

  “……是啊。一个拿活人试药炼药,一个欠满身情债命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快讲啦,再吊人胃口,今天就给你吃焦饭。”

  “啧,要故事不要药师,我真是命苦。”

  “再拖两句,焦饭也不给你留了。”

  “是了是了,我继续讲,很快就完了。大侠除了魔,手段却不很光彩,但江湖人却不知内情,于是他躲起来了,偶入江湖,也只是替两个魔头还点命债。”

  “替人还命债又有什么用呢?人死都死了,看不着听不见。”

  “……那个大侠也是同样想法。有一天,他突然清醒过来,才晓得他根本无侠心,无仁心,不过是不敢面对自己的良心而已。好了,我讲完了,吃饭吃饭。”

  “你你你——”

  “饭用青竹筒煮,乳鸽不要烤太久,肉会变老——唔,故事讲得口干舌燥,再来两杯苦茶,你清火,我润喉。”

  “臭少艾,你这是什么故事,没头没尾!”

  “哈哈,下次换个好听的给你讲……老人家现在累了,讲不动啦。”

  (完)

  作者有话要说:后记:

  这篇文的全篇其实是现代加古代部分的,由于各种原因只发古代篇。

  作为出坑文,写的还是挺复杂的。

  或许我有受虐狂体质,喜欢的配对基本是相爱相杀属性,找同人文,b就是被戳刀子吞玻璃渣,又觉得崩人设——南宫慕尤其如此,因此我喜欢重路的《一蓑烟雨》多于《无端》。除了《一蓑烟雨》、《天炫流志》之外,又未能找到合意的南宫慕文(要么是一见钟情梗要么是认萍生和慕少艾分成两个角色要么是文风矫情得要命,谁叫这是对冷p);坦诚(且略有冒犯地)说,上述两篇不失为佳作,但就角色性格来说又不是很戳心窝,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于是就有了踏雪和现代篇的,最后又拧巴拧巴折腾了这篇不伦不类的泊棺。

  南宫神翳是可塑性较强但同时也很难写好的一个人物。在霹雳原剧情里,教主的形象只有寥寥几笔,出场时枯骨一具,满腔怨恨(至于长相我是绝对不认北辰元凰复出后的那个造型的);北辰元凰夺舍后说过那句引人遐思的话、天来眼与芙蓉骨的经历,姑且能窥一斑,但做不到知全豹。故而,我在写时用了几页手稿对教主进行了一个粗描。

  先论能为,能使翳流黑派成为心腹之患,姑且不论医毒如何,至少应有权谋与城府;醒恶者诡谲莫测,与他交好且得其真挚友谊的南宫神翳若无知无谋,那想必之后也不会积极奔走;从活体实验可见其手段残忍、霸道、不义不仁;从他信任中原来的认萍生、寰宇奇藏,可知其以能量才,用人不问出处;而从寰宇奇藏等人对翳流教主的忠心来看,他又不会是一个独立高处对手下刻薄刁钻的奸雄。

  那么,上文可证,简单的一见钟情、色令智昏无从解释他对认萍生的绝对信任,慕少艾也不需要用风险太高的卧底方式进入翳流黑派。如果要走正剧风,这两种剧情均是要排除的。

  而对慕少艾所塑造的认萍生自然也有千种,只要做到两点:作风残忍、智谋无双即可。个人的理解是:做卧底固然可以拼演技完美扮演出另外一种人,但有时不经意的暴露本性的话、行为反而会成为纰漏,得不偿失,综合这点,我写了一个相对来说有几分像慕少艾的认萍生。

  在此种预设下,我写出了现在的这个南宫神翳和认首座。

  关于5.7新增内容

  新加的这段很早就写好了,前前后后改了不下十来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放上来。

  我说过南宫慕是我的执念。究竟让执念有个残缺的收尾,还是让它瀑布般地悬而不决?这一疑问在心里盘桓很久,最终还是向了结靠拢。

  我走的路应该是阶段的,它该停站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让它稳稳停靠,打个句号,如果一直是逗号,那我自己就也没有蜕变。

  或许你们(我亲爱的朋友)会看着这一段皱眉,会对不断上浮的收藏文章感到厌烦,但对我来说这只是一种愧疚性的弥补——我能力有限,不能让他们呈现出最满意的状态。

  改到今天,这本出坑之作还是有许多瑕疵,但也到了收尾的时刻——再次深深感谢霹雳编剧,以及路过停留过的你们。

  ☆、外传:哑剧(上)

  哑剧(上)

  外传:哑剧

  慕少艾今天第一百三十七次翻开剧本。

  他慢吞吞地一字字熬过去,看到明晃晃的“慕少艾”三个字,眼皮情不自禁完成第一百三十八次的抽跳。翻翻背过的页数,相比撂本子叹气的次数实在少得可怜,他索性叫来助理拿来修正带,逐一遮掉让他分分钟出戏的人名。

  朱痕染迹早就背完了台词,捡着捣鼓手机编曲软件的空档戳他痛脚:“慕姑娘,拿出你当时背专业书的万分之一的用心程度,今天这幕戏也早就能背完了。”

  慕少艾心累如狗,搓着书脊只想呵呵:“站着说话不腰疼。风凉话少讲,当心风水轮流转,要不巧哪天领到同款剧本,千万别来和慕姑娘倒苦水。”

  休息室里就他们两个,东西堆得不多,互损两句还有回音,混着股潮湿的雨气来来回回在里面冲撞。外面突然响成一片,里应外合凑了一组闹哄哄的交响乐。

  朱痕思路中途被打断,不由感叹:“动静挺大啊。”

  慕少艾漫不经心地听了听,挑个头大的葡萄慢慢嚼,他抽r的上佳运气用到挑水果上一向不怎么样,这回照旧拣了个下品,酸得他皱眉:“八成是南宫上完妆了,教主亮相每次都要闹一阵,看习惯了就好。”

  “一群外貌协会成员,正常。”朱痕一针见血点评,“对了,你那场不是排在晚上么,怎么来这么早?”

  “观摩学习呗。”慕少艾漱过口扔掉果皮背上包,嘴角弧度不多不少,像柳叶边沿的圆弧,“加上换衣服戴头套什么的,乱七八糟弄完也早不到哪里去。”

  下午的确没有慕少艾的戏份,拍的是南宫神翳和寰宇奇藏的对手戏,凭这两人的戏感和默契度耗不了多久。这一场按计划排在两天前,但因为正主担心亲弟弟皇甫笑禅的手术飞去海外插在了今天。

  往好的方面想,慕少艾捡漏子似地多了一下午功夫做心理建设。

  他提着一瓶矿泉水溜到片场——说是溜,其实是从围观人士里见缝插针挤过去的。五六月拍室内戏还不那么难捱,但群情高涨,打冷气也没多少用,人排排串串塞了一圈,活似一锅飘着红油的辣味关东煮。

  导演在和南宫神翳讲戏,身高差有点大,男人稍稍低头,专注神态一览无遗。

  翳流教主造型的惊艳程度与繁琐成正比。服装设计为追求灵感亲自飞了一趟西苗采风,请教相关专家才定了设计稿,质感当然也没有落下乘,愣是把一套黑袍打造成双面绣龙纹的衮衣,又加了套配套的西苗银饰。化妆组被逼得精益求精,最终成品远远超出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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