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低哑的嗓音在他耳边，他感觉到承太郎先生的脸擦过他的耳朵，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尖锐的骨头压在他的皮肉上，微微地酸痛。

  花京院像抱着一只大型北极熊，毛绒绒的皮毛温暖柔软，他抚摸着承太郎先生的后背。

  “承太郎……”他轻轻地叫他的名字。

  外面朝阳正盛，下午三点的日光明亮且温暖，是秋天的气味，有落下的枫叶，吹着刺球的果实和公园里宽阔的街道。他从男人的风衣上闻到淡淡的味道，干净又斑驳，筛漏的浅浅光影从另一侧窗户静悄悄卷进来。

  “承太郎很喜欢我吗？”他小声问道。

  “嗯，很爱你。”男人抱着他。

  花京院微微笑着看他，“我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你接吻的时候心脏跳的疼痛，胸口沉闷，可是感觉血液是滚烫的，他不停地翻滚，我一直觉得不安。可是那种不安的感觉不是害怕你，而是害怕失去你。”

  “和你一起，做什么事都觉得快乐。”

  空条承太郎的声音沉沉的，“我知道。”

  他抚摸着手心里花京院的头发，柔软卷曲的发梢在他掌心里，赤红漂亮，日光落在上面度上一层耀眼的光彩，斑斓而绚丽，好像火烈鸟的羽毛，可是花京院本身柔软又温和，他的刺从来不会扎伤人类。他柔软地抱成一团，不曾在人群里发光，然后空条承太郎看见了那些光芒。他像行走在一条漆黑的巷子里，陡然发现了一团明亮的光，他伸手去触碰，那样的光微微瑟缩着躲闪，他好不容易把这团在深夜里孤寂的光抱在怀里。他想私藏他，可是遮不住他溢出来的亮眼又灼热的芒。

  他忘了他本身爱上这团光亮，也是因为他从来沉默又不泯灭，长久地孤单地闪烁着。

  “不止有他们，还有上次去图书馆时要你带路的小女孩，穿着人偶服抱你的陌生人。海洋公园里要和你合影的女人。”

  “她才上国中。”

  “呀嘞呀嘞，差不多。”

  “他们都很喜欢你。”空条承太郎道。

  花京院看着他，踮着脚去对视男人的瞳孔，暗绿的光泽幽深细长，属于捕猎者的敏锐和精光，藏了宇宙里最美丽的光辉，这是独属于空条承太郎的恒星。他应该是强大骄傲的，沉默赤诚的，可是承太郎是人类。他是普通人，他像这个世界上其他普普通通的人一样，有再寻常不过的喜怒哀乐，有爱，有占有欲。

  “我爱你，”他的心脏漏了半拍的节奏，花京院碰了碰他的嘴唇，那里还有些肿胀，皮肤摩擦过有淡淡的血腥气和痛感。

  “承太郎先生送过我礼物，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回赠给你。没有哪一样是我人生值得的，从前没有，现在有了，我有了很珍惜的人，是你。”

  他们躺在床上，抱在一起。

  空条承太郎低头吻他的额头和眼睛。

  他吻的很轻，温热的唇碰到花京院的睫毛痒痒的。

  他小时候也躺在没有人的房间里，看着头顶灰白的天花板，何莉在厨房里做蛋糕，父亲并不在家，他在空条承太郎记忆里出现的次数很少。何莉还是很爱他，她为他准备行李时哼着听不清曲调的歌。盛夏时，窗外蝉鸣此起彼伏，他的后背被黏腻的汗水浸透，瞳孔里密布着漫天遍野的白噪音。

  十岁的空条承太郎很早就明白了这就是生活的样子。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往复循环。

  他抱在怀里的身体，花京院细瘦的腰，消瘦的脊背，他躺在他身边，忽然让他觉得满足。他总是忍不住要去碰花京院，亲吻他，拥抱他，他都觉得愉悦。

  花京院把那本蓝色的漫画绘本从背包里层找了出来，“当初很想把这个故事画下去。不过没有很多人想看，杂志社做过调查，结果不是很让人满意，就被腰斩了。”

  红发男人泄气道，他翻身对着白色的天花板。大家做的都没有错，甚至是母亲希望他能把画漫画当成职业，为了让更多人喜欢，为了努力赚钱去画画，编辑希望他能画迎合读者口味的故事。这一向是他不擅长的事。

  他有时也思考是不是自己太过执着，或是根本漫无目的，总也看不清前面的路，踽踽独行。

  空条承太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很可爱。”

  “所以这是孤本吗？”他问道。

  花京院点了点头，他的脑袋枕在男人的腿上，侧脸被承太郎先生的手指托在手心里。他的表情有些幼稚又懊恼，两颗光滑的樱桃垂在两旁，发丝也散开，只剩下一张干净的脸，下颌很瘦，显得那张脸看起来很小。空条承太郎去捏他的下巴，花京院轻轻抬起头看他。

  他弯下腰亲吻那两片细长的温暖的嘴唇。

  “坦白来说，我并不懂漫画，但我很喜欢这个故事，我想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空条承太郎抚摸着他光裸的脖颈，指尖摩挲着他微微松开的睡衣领口，一小片白皙柔软的皮肤下瘦削的锁骨。

  “要做吗？”

  花京院问他。他从男人双腿上爬起来，主动伸手双臂环住空条承太郎，凑过去亲吻他的嘴角。湿润的唇瓣贴在他皮肤上，张开，伸出舌尖慢慢地舔他的唇角，湿漉漉的软肉像公园里喝水的小鹿，不怕生，空条承太郎回吻他的唇。他就张嘴，含住他的舌头，牙尖磕在下唇上，来回地轻咬。

  空条承太郎托着他的腰，红发咬着他翻上去的睡衣，棉质的布料被含在口腔里，薄薄的一团浸了口液只在表面，潮湿厚重，唇红齿白，只露出点白生生的颜色。

  他才看清花京院的上唇是微翘的，那点嫩红湿润的颜色很乖很乖地看着他。

  他俯下身吻他的胸，裸露的雪白皮肉比故事里睡在十二层天鹅绒被子上的豌豆公主还要柔软，细腻。所有的都像他这么漂亮吗。如果不是，那花京院一定是他独一无二的珍宝。他亲吻吮吸那两颗绯红的乳粒，两朵尚未开放的花苞似的缀在胸口，又粉又嫩。

  “好小，”他含着那颗幼嫩柔软的乳头，舌尖卷着红豆大小的乳粒吮吸，牙齿咬着周围软绵绵的乳肉，声音低低的，因为吞咽的水声模糊不清。

  “不要含着说话啊，”眼角羞耻的飞红。花京院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燥热地喘息，酥酥麻麻的快感过电似的击他的双膝无法直立，呻吟声拔高，呼吸化成白茫茫的雾气，将他渺茫的思绪拖到空中。

  他想到如果他们有小孩，也会这样抱着花京院的腰，含着他这里鼓着小小的腮帮子吮吸，他心里没来由的悸动，好像猛然塌陷了一块。又有点难耐地痒。

  那颗被他含在舌头上吮啧的乳肉湿淋淋的，红透的果实涨大了一圈，粉嫩的颜色加深，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拨弄。指腹按在湿透的乳头上重重地碾过，不及防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在胸口炸开，“嗯啊……”

  花京院的眼角飞红，生理性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疼……”他的嗓音都颤巍巍的，明明哭的时候还可怜兮兮的像个小男孩。空条承太郎失笑，抬眼看着他，手指扣在他的脸上，擦去掉下来的泪水，吻了吻他的唇。

  “那还要亲吗？”

  “你轻一点，”花京院跟他讨价还价。他笑的时候，上扬的眼角会弯弯翘，眼睛里都是无端的快乐。

  空条承太郎分开他的双腿，亲吻他光裸的腰，他的骨头，他的皮肤。这是他的。

  他闻到从自己后颈处点燃的气味，浓郁苦涩，雨后断裂的白桦树面，有干燥刺人的木屑纷飞。花京院裸露的腰身上淡淡的苦橙气味，一点一点密密麻麻地落下，和他的身体缠在一起，被贴合的温热身躯蒸发成缠绵细热的雨水。

  花京院抱着他的脖子，双腿都夹在他的腰上，脊背被托在男人的掌心里，微微悬空。

  他抽插地很轻，快感舒适匀长。

  花京院半眯着眼，呻吟的很小声，比猫咪还要懒，他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空条承太郎。

  从他的额头开始，吻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他的下巴。

  这是我的，这也是我的，这也是我的。

  这么帅的男人是我的。

  花京院被顶的拉长了呻吟，空条承太郎低头咬着他的喉结。

  “承太郎。”

  “嗯？”

  只是觉得叫你的名字就很有安全感。好像你每次应答我，这样的感觉就会更深一分，在我心脏里，我知道那个地方为什么会酸痛，我在舍不得。

  “花京院。”

  “嗯？”

  “我在学你。”

  他忍不住笑，笑的前仰后合，赤身裸体地倒在空条承太郎怀里。眼角酸涩，可是又很快乐，发自内心的，跟这个人在一起很轻松。

  空条承太郎把像只小企鹅乱动的男人按在怀里，亲吻他的发丝。

  “承太郎，我们都没有出去约会过？”

  “难道我们出去都不算吗？”

  “那怎么能算，约会应该是很正式的，提前约定好，然后去做约定好的事。”花京院认真地告诉他。

  空条承太郎沉思了一会儿，“那我带你去研究所，不是工作。有个地方，我之前想过带你去，不过是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

  “那我能进去吗？”花京院问道。

  “不能。”空条博士诚实地答道。

  “但是我有钥匙。”

  第14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温逐渐降低的原因，b最近都打不起什么精神。他在保温箱里待的也很不安分，小爪子把玻璃抓的吱吱作响。

  在秋天最末的一场雨后，花京院换上了浅灰色的毛衣，他拉上窗，被一缕从院子里钻进来的风碰面，闻到湿漉漉的泥土气味，有些清苦的香气，似乎是某种不知名的花朵，他打了个哆嗦。云朵绵绵密密，却是沉重的阴翳，幽幽地反着暗青的光，天空也是。时停时涨的雨水并不能洗干净云层里的那层薄青，树梢上的叶片一直潮湿。猫咪都学乖了，躲在屋檐下，他的食盒里有新的小鱼干。

  空条承太郎从身后抱住他，他回头和男人轻轻接了个吻。他听到b不安地躁动，把保温箱打开，小家伙从玻璃箱子里爬了出来。

  花京院很担心他会被冻死，不过日渐茁壮的绿鬃蜥皮肤表面光滑而虬结，呈现出十分漂亮的色彩，有晴好天气的时候，他的尾巴折射着斑斓的彩光，悠然自得地趴他作画的桌子上思考人生。

  不知不觉间他画的和承太郎的生活居然也堆了一本，承太郎先生吃饭时，承太郎压低帽檐轻声叹气，承太郎先生穿着西装，承太郎换上和服时。p高大挺拔的身材无论是什么衣服都能撑起完美英俊的弧度，他的肩膀平而直，下颌线流畅锋利，眼角微微扬起，长眉，高鼻，深目，他很容易就速写出空条承太郎的神情。微笑的，冷静的，皱眉的，深情的，他都见过，抚摸过，那张脸贴着他的手掌是热的，滚烫的血肉鲜活，容貌俊美。

  花京院还是很喜欢，酷酷的小承太郎先生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伸手抱住他。小小的红发牵着他的手。就这样牵着手一起往前走吧，他在画册上写下一行字。

  我最终还是没有学会恋爱，可是我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了。

  晨起时，总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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