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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烛火摇曳下温文尔雅的戚离神君,见逢诵回来,放下手中的曲谱抬头看着他,道:“这么快便回来了,想必是有神助。”

  逢诵自然不会隐瞒,就着桌边坐下后道:“弟子在路上遇到了太子殿下,一同去的人间。”

  戚离一点也不惊讶,能在这么七日内把他这闷徒儿点化的,怕也只有那位太子殿下了。

  “看来诵儿与那宿遗太子颇有缘分,不如日后跟着太子殿下历练吧,想来太子会卖我这神君几分面子。”

  逢诵拿出玉佩,摆在桌前。戚离还有什么不明白,原来伯乐已经上门招揽,他倒不必花那点功夫了。

  “太子殿下让弟子后日上天宫寻他,师尊,以为如何?”逢诵问道。

  戚离皱着眉头,桃花眼里漫着逢诵不敢去领悟的含义,须臾,戚离忽然笑道:“何须等到后日,你明日便去吧。”

  “...”逢诵有些迟疑,师尊的话,是...?虽说师尊之命本应遵从,但太子说是后日前去,明日去的话,是否有些不妥?

  戚离看出徒儿的担忧,笑道:“放心,明日前去,宿遗必定十分高兴。”养大的鸟儿终要出巢,能飞多远,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是。”逢诵应下。

  第5章第五章

  这厢师徒叙话完毕,前脚刚回到天宫的太子宿遗就被云霄殿的言和逮了去。

  “太子殿下,天帝陛下有请。”

  “...”父帝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云霄殿内,天帝正在等候。

  宿遗慢步走入殿中恭恭敬敬的行礼:“宿遗见过父帝。”

  天帝灼华站在殿中,听到声音才转身,沉声问:“让你诛杀魔兽,尸骨早已上缴天宫,人却没有回来,这都去了哪里?”

  宿遗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眼,心里犯嘀咕。往日里他这个太子去哪里,天帝从不过问,今天这是怎么了?没记错的话,近几百年他可没犯什么事吧。

  心里虽然纳闷,嘴上却没瞒着:“去了趟人间。”左右去人间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事。

  “去人间作何?”天帝继续追问。

  宿遗双目一转,这么答道:“看战火纷飞下的疾苦百姓,纸醉金迷的富贵人家。”借着余光盯着天帝,似乎猜到天帝这话里有所指的意是什么。

  果不其然,天帝听了眉头一皱,颇有些懊恼。

  宿遗便不再端着,对着天帝拱手一礼,笑着道:“父帝可是想问逢诵?”

  “不...”错字还没出口,天帝便明白过来,自己儿子方才故意和自己打马虎眼,不由得气道:“混账,知道本帝想问什么你还...”气的没头没脑,天帝话也不说完,一甩袖,背对着宿遗。

  “父帝息怒,做儿子的,自然要随着父帝的戏本唱下去。”表面上恭恭敬敬,行礼的弧度都大了些,可这态度这话语,全然不是劝慰,这天上,也只有宿遗太子敢在天帝面前如此放肆了,不,或许还有一人,比太子更甚,能让威慑六界的天帝灼华说不出半句话来,而这个人...

  候在一旁的言和都差点笑出声来,这对天胄父子的感情非同一般,若不是眼前这二位实在身份高贵,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生死,他实在不想忍着笑。

  灼华听了宿遗这一句,也不在殿中站着了,直接走上云霄殿的宝座上坐下,余光看着旁边忍得辛苦的言和,缓声道:“你想笑便笑,别憋出毛病。”

  冷不丁被点名,言和也顾不得忍不忍笑了,连忙行礼:“言和不敢。”

  灼华扫了他一眼,也不为难他,挥了挥手:“那你下去笑吧。”

  言和闻言告退,走时给宿遗递了一个眼神:太子殿下保重。

  宿遗丝毫不惊慌,这云霄殿他来过不说千回也有八百了,哪次真的被责罚过,虽说不清楚这其中恩怨细则,此次定然也不例外。心中这样想着,双目已经转而望着上方的天帝。

  天帝正色道:“说吧,怎么回事?给本帝老实点。”话语间,带着胁迫的意味。

  宿遗赔着无害的笑,四下无人,更不拘着:“宿遗最是老实了,父帝容禀,昨日杀完魔兽一时兴起才准备去的人间,路上碰到三个小仙围着逢诵,言语十分不堪,还大言不惭的说天帝与神君不合,我这个做太子的不去找戚离神君的麻烦反倒管起神君弟子的闲事来了,父帝,您说可笑吗?您与神君不合我这做儿子的都不知,却被那些外人喊的一口笃定,也不知是谁给的胆子。”

  灼华听得面露尴尬,却也眉头一皱,他与戚离确实有点相看不顺眼,可这不合从何而来,还因着这去针对人家弟子,这不是活活让戚离笑他御下不严吗?再者,戚离神君乃天帝亲兄,纯正的天界贵胄,就算二人有些看不惯对方,也不是这些仙士能够怠慢的。

  瞧着天帝这脸忽明忽暗,忽红忽白的,宿遗就知道自己猜测是对的,天帝与神君不是真的不合,当下给天帝吃了一颗定心丸:“宿遗后来问明那些人为月神座下,其中一人还是月神之子,天神之后却不懂得何为尊卑,宿遗已经罚了他们轮回畜生道。”

  “月神?”天帝忽然陷入了回忆般,神情有些怔然,可也只有片刻,怒道:“能教出这等儿子,其母想必也不过如此,真是平白辱没了月神尊名。”不同于方才对宿遗的怒,这种,是由心生出来的怒意,听着,心头一颤。

  宿遗没有说话,乖乖的站着。

  天帝的情绪外放向来不会太久,收住后,又继续问宿遗:“后来呢?”

  “后来得知逢诵为戚离神君赶下山去凡间历练,我便一道带着了。”宿遗道。

  就是这件事,天帝满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这几百年间,你向来喜独行,连太子宫的仙官都不愿意带,怎的如今转性了?”太子宫的仙官是天后亲自挑选的,同太子一起长大的,是心腹。

  “或许是转性了,忽然觉得有个人陪着也不错。”宿遗迎上掉天帝眼中的不信,大大方方的承认。

  “看来逢诵,有可取之处。”天帝也不免对这个见过一次的蓝衣少年好奇起来。能让戚离神君亲自带回教导,能让天界太子看重,确实不简单。

  宿遗对此不置可否。有无可取之处,自然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只是若让父帝见到,与神君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账上,是不是又会多上一笔?毕竟逢诵此人,太过无害。

  “对了,你可知道逢诵的出处?”天帝再问。以他对戚离的了解,不会平白捡个孩子回来养着还亲自教导,那人最怕麻烦,不然也不会,身为长兄,甘愿让出这个天帝之位。

  宿遗想起那几个小仙说的几句不堪得话,心理泛起一股不悦,在这云霄殿中,面上却是不显,他道:“这个,宿遗倒是没问。”

  “找个机会问问吧。”天帝这话,算是给宿遗下了命令。

  “是。”宿遗乖乖应下,至于找什么机会,在什么时候去问,都是未知数。

  宿遗从云霄殿退出去时,言和站在殿外等候,见宿遗安然出来,也不意外,却还是给宿遗投去了敬佩的眼神。

  宿遗点点头,大步从云霄殿离去。

  翌日,太子宫内,宿遗侧卧在软榻上,右手支着头,左手轻放在曲起的左膝上,时不时伸出两根手指敲着。今日无事,也有些许日子没有去昆仑山下了,早上吩咐太子宫的小厨房做些吃食,现下他在等太子宫的人将酒菜送来,好去泠月湖底探望若何。

  太子宫的近卫官长息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块玉佩。

  “太子殿下,宫外有一蓝衣仙君手持您的玉佩,说要见您。”长息禀报的同时,将手里的玉佩呈递过去。

  宿遗侧目一看,紧接着身子坐直,伸手接过玉佩,兀一碰上,果然是他给逢诵那块。

  白衣太子拿着玉佩,头也没抬的吩咐道:“将人带进来,今后都不必拦着。”

  低下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心想这人什么时候开窍了,原本让他两日后来就是给他一天时间想清楚,谁知这人...还当真是意外,给了本太子一个大大的惊喜。

  脚步声响起,宿遗知道是逢诵来了,下榻走过去亲自迎他。

  “参...”逢诵见到宿遗本想行礼,却被宿遗拦住弯腰低头的动作,只得抬头看他。

  “无需这些虚礼,玉佩收着。”扶正逢诵,宿遗将手中的玉佩递了过去,一双丹凤眼也看着他。

  逢诵恭敬的收下:“今日前来,是为不请自来,请殿下恕罪。”

  宿遗失笑,请逢诵坐下,长息奉来了茶,等他退出去后,宿遗道:“明明戚离神君是那么一位温雅宽和的神,怎得你身为他的徒弟,却这般拘泥礼节,我说什么你就认什么吗?”

  宿遗这么说,逢诵倒有些不好接话了,他的师尊料事如神,太子殿下果然没有因提前一日一事恼他,可被太子殿下这么一直盯着,倒让他觉得,他这句道歉,莫不是错了?

  踌躇间,恰好小厨房的小仙士将宿遗需要的饭菜送了过来:“殿下,你要的酒菜已经备好了。”

  宿遗心情大好,叫天兵多拿了一壶酒:“不过,你来的正好,我要去探望一个人,你陪我去吧。”

  “是。”逢诵没问要去哪里,只从天兵手中接过食盒,跟在宿遗身后。

  这一举措倒是惊住了太子宫一应人等,向来独来独往的太子殿下,今日出门,竟然带上了刚拿着太子殿下贴身玉佩的逢诵仙君。

  昆仑山旁,泠月湖底。

  结界异动,湖底的若何便知宿遗来了,抬手抚过额前一缕白发,果不其然,下一刻宿遗的身影现于眼前。

  “太子殿下这三天两头往我这跑,也真是...今日还给若何带了新人来。”话说到一半,眼睛看着宿遗身后跟着的一蓝衣仙君,颇为好奇。

  宿遗照例从逢诵手中拿一壶酒抛了过去,才开始与若何说话:“有父帝在,我这个太子自然是清闲,这是戚离神君的弟子,逢诵。”

  “你的朋友?”若何问。没有在意对方的身份,而是询问他们俩的关系。

  “不错,三顾茅庐才求来的朋友。”宿遗也跟着打趣,回首间还不忘意味深长的看了逢诵一眼。

  “噢?天界太子的朋友还需求来?想必逢诵仙君不同凡响。”三言两语,将目光从宿遗身上转到逢诵身上。

  宿遗转过身对逢诵介绍道:“这是我母后朱雀一族的将军,若何。”

  “逢诵见过若何将军。”

  “不必如此见外,我对你早有耳闻。”若何道。早前太子宿遗便在若何这提起过逢诵。

  见逢诵不解,宿遗道:“上回来看若何将军时,我同他说起过你。”

  逢诵点点头,没再说多谢之类的话。

  往常的两人对饮变成三人,气氛依旧,兴许因为逢诵在,他也不像以前那样揪着若何困守一事问上一句,只是昔时过往今日趣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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