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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我为何不肯离开?”若何眼中闪过惊愕,问逢诵。

  逢诵没点头没摇头,只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却总在不得时,纠结着情该落在何处,天后娘娘身归混沌,精魂无遗,只剩下这薄弱的结界还有半丝气息。”

  宿遗想了千年都不明白的事,终是被逢诵看透,寂灭的神,在天地间再也找不到分毫痕迹,若何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一丝妃临的影子。

  “若何将军,保重。”这一句,算是告别。

  今后,逢诵不会再来,而这里,再也不会囚着一个因情入了魔障的神鸟。

  第22章第二十二章

  伤养了一个月,见不着痕迹了,逢诵才马不停蹄的赶来看宿遗,准备了许多话,终是没有说出口,反而意外的得到了彼此。

  逢诵将宿遗抱在怀中,看着他精致的睡颜,笑了。

  笑起来的逢诵像极了温文尔雅的戚离神君,像是能融化了天地。

  从前宿遗说笑揶揄他,依赖他,他不曾回应;他不想看宿遗因他陷入情爱而迷茫痛苦,太子殿下,未来天帝,连天界的仙子只敢疏离,生怕因自己一时兴起,误人一世,这人有多不想再有女子步他母后的后尘逢诵一清二楚;天界有多少神仙觊觎太子妃之位,宿遗从前怕是数都数不过来,他亦不想自己步天帝灼华的后尘,爱上一人,却求而不得,所以干脆不动心不动情。

  却无法预料的,爱上了逢诵。宿遗的爱,逢诵发现的很早,宿遗不自知,他也不会提,只要他不回应,宿遗就不会发现自己动了情,就不会痛苦。

  可感情一事,不是你不应不说,就没有的,既然动了情,总有一天会发现的。

  幸好,宿遗发现时,他已经从太子的命运中抽离,不用忧心那么多。

  逢诵在宿遗额上落下一吻,心道:你孤寂了太久,做的也已经太多,剩下的,便由我来吧。

  宿遗醒来时,已经傍晚,没在屋内看到逢诵,以为他走了,心中难免孤寂,只在逢诵为他穿上的护灵衫上套了件中衣便出了房门。

  走到院中才看到一袭蓝衣的逢诵,那人正拿着凡间的锄头栽种着什么。

  心头的落寞散去,宿遗好奇的走近,认出他种的正是梨花树。

  逢诵听到动静,转身一脸古怪的看着宿遗。

  宿遗这才意识到方才出来,不仅衣物没有穿戴,连鞋袜也不曾,就这样走了出来。

  逢诵的不悦宿遗看在眼里,正准备说些什么,逢诵却上前将他打横抱起往屋内走。

  饶是已经落魄许久对羞耻毫不在意的宿遗此时也羞恼不已,推搡着逢诵道:“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

  “体统昨夜便没了”逢诵难得的忤逆了他,将人稳稳的报到床榻上,为他穿戴好,才放他下来。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惊得宿遗没说出话来,又急又气。被人一句话给堵了,也是他活该,昨夜是他起的头。

  逢诵也是没法子,向宿遗伸手:“可否陪我种梨花?”

  宿遗忿恨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伸出手搭上去,同逢诵出门继续栽种。

  不消多久,竹屋周边,已经栽了一圈梨树,当然,大多是逢诵趁宿遗睡觉时栽的。

  天色转眼就暗沉,逢诵没说要走,宿遗就没问,之前气恼逢诵即太子位的事现在也不计较了,只等逢诵先开口。

  逢诵想了想,道:“太子宫内的一切,我都没动,言和和长息,都在太子宫。”

  宿遗点点头,笑道:“那二人在一起,没把你吵的将人轰出去?”

  逢诵不解,似乎不懂他说的吵是何意。宿遗又道:“言和与长息都是母后挑的人,一个给了父帝差遣,一个跟了我,从前,他们俩可是一见面就吵的。”

  逢诵自然不知这些事:“在太子宫,我从未见他们争端过。”反倒是两人相帮,处的融洽。

  宿遗也没多诧异,只看着逢诵。

  逢诵继续道:“若何将军,已经离开泠月湖,回朱雀一族了。”

  宿遗点点头。这件事,是宿遗忙了千年也无果的,如今若何想开了离去,也是件好事。

  宿遗见逢诵讲的都是些旁人的事,丝毫没讲到点上,一张脸凑了过去,呼吸喷洒在逢诵颈间,用带着诱惑的嗓音问:“逢诵仙君自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逢诵趁机将人搂入怀中,正色道:“我不会让你成为可怜人。”为情孤苦,为情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宿遗勾着逢诵的下巴,轻笑出声道:“看来是我赚了!昔日我自私蛮横的拉你陪我入泥潭,逢诵仙君都不曾怪我吗?”

  逢诵反擒住宿遗那只触碰他下颚的手,正色道:“何其幸运,是我。”

  宿遗将空着的一只手放在额间,边笑边叹:是啊,当初怎么就拉了他啊?蟠桃园外匆匆一眼,盈泽墟内如实相告,这是多么干净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若是被情误了,是否会肝肠寸断生不如死?莫名的,就想把人带在身边看着,教他识人,识三千法相,莫被旁的骗了去,却不料,这一看(第一声),就看到了心里去。

  “宿遗,我心悦你。”蓝衣仙君墨眸如火,似有千般情意,一点点吞噬着怀里的人,薄唇就这么自然的压了上去。

  再后来就是初尝事,干柴烈火。

  第二日宿遗一醒,逢诵便走了。到底是天界太子,不可能一直在这东方,宿遗也没闲着,逢诵来时带了几本闲书,给他解闷。

  从前宿遗不大爱看这些,看不到心里去,都只是徒伤眼睛,如今没了旁的事,坐下来看,也能从凡间的正史野史里琢磨出几分味道来。

  极苦之境寸草不生,逢诵栽的梨花树是活是死一时半刻看不出,宿遗每日都照看着,时不时的,看着这些梨树就想到了那抹蓝影。

  太子宫内。

  长息同言和在孤芳自赏整理文书,瞥见从外头走回来的逢诵转身回了水天一色,对言和道:“从那日殿下知道水天一色是为太子妃备着后,好像与平常不同了。”

  言和往门外扫了一眼,叹道:“若不是你多嘴,逢诵殿下也不至于如此。”

  长息听这话觉得无辜:“这事说来又无伤大雅,两位殿下交情颇好,知道又怎么了?”

  言和仰头一叹,对眼前这人不敢再抱期望:“怎么了!你还真朽木啊”话里,都是无奈。

  “逢诵殿下此前常留孤芳自赏,这里都是殿下亲手打点,何时需要你我了?”

  “你也不想想,宿遗殿下在位时,天界怎么会有太子妃?旁人不知你还不知吗?”

  “水天一色,只是娘娘高兴时随口一说,宿遗殿下就没当那回事,给了逢诵殿下一来是那处好,二来是近。”

  言和无奈的说了一堆话,长息越听越糊涂:“我知道殿下没当回事,所以也是当着玩笑说给逢诵殿下的。”

  言和再看了一眼已经敞开的水天一色房门,对长息道:“宿遗殿下没把院子当回事,但人却上心了。”

  长息心道上心怎么了?宿遗殿下对逢诵殿下的好谁人瞧不见!曾几何时他见着逢诵也担心过自己会丢了职务,逢诵殿下那么个人,殿下不上心才算不正常,等等...长息忽然刹住天马行空:“你是说,殿下对逢诵殿下...”这信息量有些大了,长息说不下去。

  言和见这人总算开窍,不负他望的点头:“宿遗殿下的打算旁人不知,你长息不会不知,孤苦寂寥,好不容易愿意拉个人陪着,不知不觉间上心也不算奇事。”

  “但逢诵殿下从前一心为宿遗殿下着想,行为举止间都是进退得宜,如今局面大变,逢诵殿下为了宿遗殿下已经一退再退,你这番话说出去,不就是变着法让逢诵殿下去逆天吗?”

  这话说的就严重了,长息道:“连你都看得出殿下没当回事,逢诵殿下能看不出?那还能当回事吗?”

  “逢诵殿下是看得出,可情人眼里哪还管顾旁的,你没瞧见逢诵殿下如今多宝贝水天一色?”言和接话道。

  这句话长息赞同,逢诵殿下如今确实挺宝贝水天一色,旁人都不让进的。但长息仍有疑:“那同逆天有什么联系?”

  言和心想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宿遗是个不懂情的,长息也是。

  又是一声长叹,言和道:“逢诵殿下将宿遗殿下看的极重,如今宿遗殿下因天道囚于极苦之境,逢诵殿下能无动于衷?”

  “你当逢诵殿下如今身为太子,为何还揽着天罚宫的差事?”

  长息听得此话心中大骇,囚宿遗殿下的不是天罚宫,是天罚天道,纵使天帝都无可奈何,逢诵殿下无论做什么都只会是飞蛾扑火,不行,这种事不能再发生。

  想到这,长息便放下文书准备往外走,言和拉住了他,道:“逢诵殿下决定的事,劝不了的。再者你愿意看着他们一人永囚,一人在这天界,千万年?如今这般虽不算坏,但日后逢诵殿下为天帝,两人又待如何?娘娘的事你难道忘了?”

  长息这几百年也摸清了些逢诵的性情,顿时歇了心思,定定的看着言和。

  “倒不如,趁着还是太子,不受天罚约束,尽力一试,未尝不能求得一线生机解了这盘死棋!”

  “也不需太过担心,逢诵殿下不是冲动莽撞之人,否则也不会为了宿遗殿下忍耐那么久,我们呐,尽管等候差遣吧。”言和解了疑,见长息不再一脸茫然蠢样,满意的继续整理,待规整好后,递给长息:“这些留着给逢诵殿下批阅,其余的,放一旁搁置两日吧。”

  长息点头,整理好后与言和一同离开,离开时还不忘看了一眼门房敞开的水天一色。

  言和说的虽不全,但也没错。逢诵正是因为知道了水天一色的用处,才提前了几日去极苦之境寻宿遗,才会有后来剖白心意的事。

  从前宿遗为逢诵铺的路,如今正好为他救宿遗提供了方便。

  第23章第二十三章

  逢诵批完长息与言和整理的折子,去了一趟云霄殿。听说今日在下界飞升了一位新仙官,天帝正在考校他。

  戚离拂过鬓边一缕丝发,抬眼问着下方的天界新人:“六界之道,是天道还是神道?”

  “神遵以法,法生于天道,然法理不外乎人情,故而芳顾认为,六界之道,是人道。”底下的人一身素衣,明明初见天帝,却丝毫不惧火凤威严。

  “噢?还挺有意思。”戚离一笑,“本帝再问你,仙凡相恋是天界禁忌,若神仙为所爱的凡人破旁人命格,为所爱改了命数,是该诛仙,还是连人带神一起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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