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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顾的心漏了一拍,觉得天帝意有所指,没想太多,遵循本心道:“回天帝,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既然能为凡人改命,想必感情坚如磐石,无论罪名涉及哪一方,另一方怕是。。。都不会独活。”

  “你倒是看的通透。”

  逢诵进殿,朝戚离见礼后就看到这位新仙官。传闻说这位新仙本是凡间号令百万兵马的将军,到了天宫应是天将战神之才,却不知为何,做了仙官。

  墨眸一扫,发现他身上有风神印记,他在望着芳顾,芳顾也在望着他。

  戚离随缘一打量,便道:“诵儿,芳顾便跟了你吧。”

  芳顾,上前谢恩:“谢天帝陛下,见过太子殿下。”

  逢诵颔首,芳顾走过来站在他身侧。

  逢诵没走,该是有事,戚离便问他:“诵儿何事?”

  “师尊,逢诵,想废改天条。”逢诵沉声道。

  这不是件小事,戚离将云流与芳顾挥退。

  “诵儿,你想好了?”

  天界的天条法则,都是上古鸿蒙时立的,在这数不清的万世传承间,只增不减,只继不废。

  逢诵点头。这事他一定会做。

  “这办法,险,远胜生,阻碍更是不可估量,你若做好打算,我也不拦着你,只是如今师尊继位天帝,怕是无法多助。”戚离深知逢诵的性子,知晓内情也不阻拦,只是将事态说个清楚。

  “这是逢诵的事,无需师尊插手。”无论这条路多远多难,他也会走。

  “也罢,切莫慧极自伤”戚离只能叮嘱道。心想也不知这一切是冤孽还是善缘,从前的他与灼华谣歌三人,俱是不得善终,如今的谣歌之子,灼华之子,此生是否能圆满。

  逢诵说完话便告退,在殿外瞧见候着的云流与芳顾。云流是盈泽墟后院那块被宿遗曾称赞五百年可化身的灵石,被戚离带上了天宫,至于这芳顾...

  云流与芳顾一同给逢诵行礼,逢诵应声后对云流道:“师尊便有劳你照顾了。”

  云流对逢诵十分熟悉,他本出自盈泽墟,每日都能看到逢诵修炼,更知戚离与逢诵的师徒情分。

  “殿下放心,云流职责所在。”

  这些也不需要逢诵多说,云霄殿平时离不开人,如今逢诵出来,云流没做耽误进了殿候着。

  逢诵事务多,也不会在这里耽误功夫,带着芳顾往天罚宫走:“今后你便在天罚宫任职吧。”

  “芳顾遵命。”芳顾生的好看,容貌在凡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此刻在逢诵面前也好似失了颜色。

  在途中,逢诵忽然问他:“你可认识风神?”

  “不认识。”芳顾不明白逢诵为何这么问。

  不认识风神,那他身上的风神印,只有一个解释了。

  芳顾不解,逢诵却没继续说。

  不一会就到了天罚宫,芳顾盯着这庄严森然的宫殿,目光落到了泛着冷意的台上,脑海里好似飘过一些片段,可太快,他抓不住,身体莫名的朝那边靠近。

  逢诵见状出言提醒:“那是轮回镜,处置剔除仙骨贬入凡间的上仙的。”

  芳顾闻言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行礼告罪,逢诵却没计较,只道:“你应当是忘记了一个人。”风本就是世上最难捉摸的,风神印可以隐藏一个人的痕迹不被六界发现,但本应该逃不过风神的眼,除非,他被抹去了与风有关的一切,单纯的被保护,风神才不会察觉。

  忘记了一个人?芳顾的心瞬间乱了,好像脑海里真的闪过一个身影,一直触碰不到,又一直揪着他的心。芳顾急忙问逢诵:“殿下,求您告诉芳顾,我忘了谁?”

  逢诵神色微动,却没打算告诉他:“天罚宫任职,诸事不可妄待,亦不可苛求,忘记了的,日后有缘,自会想起,若想不起,便是该忘。”

  逢诵为主,芳顾受训不再多言,只在心里一直念着轮回镜旁闪过的身影。

  到天罚宫内,逢诵指着两方竖格道:“那处放置的是天界法则,此处是天罚宫记载的卷宗,尽快熟悉,有疑之处,可到太子宫问长息与言和。”

  这话,似乎是指逢诵殿下近日不在天宫。“是。”芳顾恭敬的答道。

  逢诵之令自然下到了太子宫里,长息与言和听闻天罚宫去了位新仙官,也有些惊讶,本以为逢诵会调他们俩其中一个去的。

  “逢诵殿下这是何意?”长息先问。从前天罚宫的事务多是他从旁佐助,如今要他扶持新人。

  言和轻笑,摇摇头,表示不知,转念又道:“许是体恤你我。”

  “殿下知道你身体的事?”长息试探着问。

  言和又是摇头,觉得逢诵殿下应该不知道这事。

  长息也觉得无可能,言和有心疾,是从母体带出的,虽说神仙之躯通常不死不灭,但病痛还是常有的,都是昔年神魔大战落下的旧伤影响到了言和这个后代;这事长息从前不知道,还是天帝出事时偶然得知的,是以说服言和来太子宫也花了他一番功夫;宿遗殿下都不知道的事,逢诵殿下没道理知道。

  “多猜无益,那位芳顾仙官,想必是位了不得的人物,逢诵殿下,不轻易收人。”言和虽疑惑逢诵殿下的做法,但知道他最终目的便也不纠结其他的。

  “也是,天罚宫事务繁杂,我当年也费了许多功夫,闲来无事,咱们去天罚宫看看吧,权当让你出去走走,散散心,省的你日日闷在房里。”逢诵殿下的人,他们理应照看。

  言和也没拒绝,随长息往外天罚宫去。芳顾正在那堆法则和卷宗里挣扎,怪不得逢诵殿下会让他有疑便去太子宫问长息和言和两位仙官,这些真的千头万绪。

  苦恼间,门外便进了两人,天兵没拦,这二人应该是天罚宫的常客,心下也就知道了二人是谁。起身问好:“长息仙官,言和仙官。”

  言和毕竟是天帝身边待过的,谨慎从不多言,是以身旁的长息招呼道:“什么仙官不仙官,都是殿下手下的人,叫我长息,你,便是芳顾吧。”

  “正是在下。”

  “天罚宫诸事繁杂,一时半会理不清,我与言和帮帮你。”宿遗殿下看人从来只挑干脆的性子,逢诵殿下想来也是,所以长息说起话来也率直。

  “芳顾正苦于此,多谢二位相助。”芳顾道。

  长息一笑,心想这人果然是干脆的性子。言和也在一旁偶尔出言指点,半日的功夫,三人就相处出一些惺惺相惜来。

  自逢诵成为天界太子之后,每回去极苦之境,都是星月交相辉映的夜间。宿遗见到逢诵,也不过问天庭的事,仿佛就在这里安了心。

  极苦之境的天气与人间妖界鬼界息息相关,只要其中有一处动荡,这里都会受到影响雷电交鸣,逢诵在这样的夜晚过来,仍在院中看到了宿遗。

  一袭白衣的宿遗手执梨枝,正在这诡异的雷鸣下舞剑,法术已去,用的也不是真剑,却没来由的剜出了剑花。

  逢诵在一旁看了许久,等宿遗一式走完才靠近。

  宿遗放下梨枝,到院中的桌上递了一杯茶给逢诵,逢诵接下品了一口,问:“在等我?”

  宿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没喝,先道:“逢诵仙君,我这般像不像凡间盼着丈夫归家的小妻子?”

  “别乱说,这里不会是你的家。”逢诵道,难得的固执,没有接宿遗的话。

  宿遗也没在意逢诵抓错了重点,接着他的话道:“宿遗愚钝,不如逢诵仙君告知宿遗,家在何方?”

  逢诵神色一动,十分肯定的道:“水天一色。”

  “...”宿遗一时没了言语,脑海划过千头万绪,好半晌才道:“逢诵,其实这里挺不错的,住多了天宫,总觉得冷清,待多了凡界,又觉得喧闹,这里,刚刚好。”

  逢诵没接话,只是看着宿遗。

  宿遗不由一叹:“因果业报,天道轮回,神也逃不过的。”

  宿遗就桌前坐下,抬手一个动作,示意逢诵也坐下。

  “逢诵,你可知你生母本非凡人?”宿遗问逢诵,一双丹凤眼望着身旁的人。

  逢诵缄默不语,不点头也不摇头。

  “父帝与昔日的戚离神君都爱上了白泽天尊之女,月神谣歌,月神养的那只红狐从前说是月神自封昆仑山,天界无人怀疑过真假,便是我父帝也深信不疑,可我父帝擅离天宫强破昆仑山结界,并没有见到谣歌。”

  宿遗眼底闪过伤意:“母后寂灭之际神思深远,想来那时她就发现昆仑山有疑,却没机会再同父帝说明,只叮嘱我说,狐族不可信;可我...”

  “狐狸确实厉害,先是让父帝与月神生了罅隙,再是以诛心之言结合幻术推月神如轮回镜,又以白泽一族自封昆仑山骗了天界数万年,再后来,趁我母后分娩之际伸手到天后宫,我都不信,这等心机与算计,就那样死在我的剑下。”

  宿遗屠戮狐族一事,逢诵事后查证过,此事他能给一个肯定的回答:“诛神剑下,狐后确实已死。”

  如今的狐族,修炼成形的尽数被诛杀,直系里,只剩下挂名在狐族的折欲以及生死未知的折心。

  “逢诵,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你生母就是月神的转世。”

  “不管我生母,前生是谁,后世是谁,我都只是凡人之子。”逢诵道。

  宿遗温和一笑,眼前这蓝衣玉冠丰神俊朗的人啊,执著,认定了断无更改,却又对许多事,轻拿轻放,通透得紧。

  “你啊,夜间根深露重,咱们进去吧。”

  一进了屋,宿遗便将人压在床上,薄唇贴了上去,勾舌挑逗,房内气息瞬间点燃。

  两人颠了个个,逢诵睁着微红的墨瞳看着身下的人,薄唇覆了上去。

  呼吸凌乱间,宿遗哑着嗓道:“逢诵你听着,我不要你去拼命。”

  逢诵亲吻的动作一顿,又立马更狂热的堵着宿遗的嘴,仿佛只想沉醉在这风月清欲里。

  “唔...”宿遗唇中溢出一声,转眼就被吞没,饶是有过几回经验,还是被逢诵逼得神思游离,险些没法思考。

  “如今的一切究其因果,皆因月神遇害,月神遇害,父帝是起因,我身为太子,得此业报从来都不无辜,但,若你再出事,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嗯...”话没说完,出口一声低吟,逢诵在此刻让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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