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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裳听了这话才咯咯咯笑了起来,抬手掠了耳边垂着的一绺长发别到耳后,“好好好,乖孙儿,知道孝敬你姑奶奶就好。”话毕,这才挨了桌边坐了提了筷子挑食。

  待这一行重新上路,也已近巳时。

  众人本道上官澜还同昨日一般一步三摇缓辔慢行,岂料今儿上官澜确实一改常态,一马当先打马飞驰。□□雪出早已未曾这般发性驰骋山林,跑得越发迅捷轻快,不过才短短七十余里路,竟只有玉凤澈借着□□马力尚足勉强跟了上来。

  玉凤澈也没料到上官澜今儿竟然这般急行,虽揣测不到他此举为何,但心里不愿他一人独行,便只得随他打马飞驰。抬眼但见前头那人半伏在马背上,怒马扬髻马蹄疾,雪襟长衣猎猎翻飞如旗。一时恍惚,初春时节,二人并辔前往杭州,他带他去看西湖长堤时也是这般张扬的背影。彼时长堤杨柳芽未发,如今该是满城柳絮惹人愁了……

  正自顾自思量,上官澜忽而勒了马。玉凤澈回神时,自个儿□□青璁马离上官澜雪出距离不过三五尺,这才急急勒马。青璁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玉凤澈挽紧缰绳险些摔下马来。

  上官澜见了,单手一按马背,身形跃起,伸手扯住了青璁辔头狠狠一扯,硬生生将人立而起的马匹扯了下来。

  玉凤澈伏在马背上稍稍平息略微凌乱的呼吸,却听上官澜问道:“还好?”语气还甚为戏谑。

  玉凤澈直起身子来垂眼去看在侧牵马的上官澜,道:“昨日赶路还不疾不徐的,今儿怎么这么急?”想起他身上还带伤,不由又问:“你身上的伤,不妨事?”

  上官澜见玉凤澈无恙,这才松了马匹辔头,听得玉凤澈关情他伤势,心里涌过一阵暖融融的滋味儿,笑道:“不妨事,我这不是要试试他们的胆子么。”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玉凤澈听得奇怪,试胆子,试谁的胆子?正待开口询问。却陡然变了脸色,坐在马上的身子也禁不住绷得笔直,右手已然扶上了腰畔剑柄之上。

  上官澜仍旧是那副清淡悠然的模样,仿佛不曾感受到周围浓郁到叫鸦鹊噤声的杀机,笑问,“现在知道我说的是谁了?”

  话音未落,林中陡然响起了一阵细微的沙沙声,料想是暗伏在林中的人也察觉已经暴露了形迹,干脆也不再藏身。玉凤澈凝眉,清俊的面貌罩在一片杀机之中。

  一柄利剑忽而自玉凤澈的马腹之下斜斜挑起,直取他左股殷门大穴。玉凤澈大惊,那柄剑所来的方向,竟是一方不足两尺高的山石,那山石太小,他从未想过那山石之后竟能藏人,更不曾料到竟还有人能在距离他如此之近的位置上完全掩埋形迹不叫他察觉。

  惊而不乱,他到底还是察觉到了那柄利剑。但是此时,他已不及拔剑!

  上官澜猛地拉紧马匹辔头,浊玉不及开蹄奔跑便已经被硬生生拉出去三尺,刺向玉凤澈的长剑到底是收势不急,在那马股上划出了一道长尺余的血痕。

  只一眼,玉凤澈便已明了眼下状况。十六人,也不知那七星连弩来了不曾。但眼下,已容不得他多想。□□青骢负痛势必发狂奔走,便纵他能弃马跃起,但眼下状况他一旦跃起势必空门大露。若随马奔逃,虽说可以撕出一条口子,但要留上官一人在此苦斗,又如何放心得下。一念之间,神思百转。

  正当玉凤澈提剑在手准备孤注一掷跃起时,局势陡转!

  上官澜口中一声尖啸,音调怪异刺耳,正要发狂的浊玉竟陡得站住了,昂首凝立岿然如山。玉凤澈大喜过望!

  却说藏身岩后那人见一击不成,也知再藏无用,反跳上那岩石,运剑如风与上官澜拆解起来。那人身高不盈二尺,体态犹如幼儿,但两颊颌下已有微须,竟是侏儒。骨节分明的双手共持一柄三尺青铜剑。他站在岩石之上还不到上官澜胸口。出剑招式角度刁钻古怪狠辣,专取周身要害大□□防不胜防。上官澜与他拆解几招竟未能找到制胜之法。又见青骢似要发狂便发啸驯马。

  青铜剑与劈月连连相交,火光迸溅。四周已有人援手来攻!无奈之下,上官澜劈月横挽回手,青铜剑逼到直取心房。方才握剑的右手忽地再度伸出,三指曲起拇指紧扣,小指半蜷犹如兰花。惊剑三指逐一弹出,那侏儒反应不俗,竟在第一弹至时弃了铜剑猱身扑上,蜷指成爪直取上官澜咽喉。此等变招之迅速刁钻狠辣,江湖罕见!

  他忽而想起他忘了一件事,他忘了上官澜还有左手。于是,他被上官澜左手中的劈月长剑贯穿了心脏。

  八人围上,匕首长剑各类兵刃配合默契妥当封堵成圈水泼不进。将马上之人围在圈内,恰如渔翁收网。马上的人却忽而不见。身形尚在半空的八人一时竟分外茫然。但他们扑向那马的势头已如水泼难收。

  其中一人眼前一花,面前忽而多出了一截雪亮的剑身,顺着剑身去看,那长剑正握在玉凤澈掌中,他忽而明白了,原来,那人是在马下藏身的……去势难收,他终究是将自个儿咽喉撞在了剑尖上。

  八人围起的圈子撕开了一条口子,可是剩余七人便纵看着那人鲜血迸溅也不为所动,只是翻转手腕,变动手中兵刃来势,转瞬再将围圈封起。

  玉凤澈深知此击得手全凭运气,但如今看来处境还是堪忧啊……剑花倒挽,这批人身手比当初回京路上遇见的强了数倍,互相配合也紧密,招式往来似成阵法,玉凤澈一时无力破解也只能力求自保。长剑舞成光幕将周身空门罩住与七人拆解倒也不落下风。

  上官澜一剑洞穿侏儒剑手之时,剩余七人也已经逼到,情急之下,不及拔剑。只得反手收剑,直直将剑上那人顺势甩了出去。围攻的几人也不曾料到上官澜竟出如此怪招。

  使一双短戟的汉子见那尸身直直朝着自个儿过来,左手手腕一翻,短戟锋芒便直直削向尸身。岂料短戟才触碰那尸身竟被震开半尺。那尸身之上竟然带了一股子霸道内劲。只得再度运劲劈上。岂料一截剑尖竟突然自尸身底下斜斜刺出,直刺胸口璇玑穴。

  上官澜手腕一震,剑身撤出。此时已有长刀刀尖逼到他身后,身前也有剑尖逼到。便纵率先出手抢得一点先机要取胜也甚为不易。

  上官澜左手一探,夺了一只短戟。那短戟入手分量颇重,竟是铜铁所制。上官澜夺了短戟看也不看便径自往身后甩了去。力道之大,摧金折铁。直接将身后两人横扫了出去。

  剑身撤出横扫,斜削逼至身前的利剑。锵然一声,那人剑尖被削断三寸有余。上官澜手腕回转,劈月剑身拍到那人腰间章门大穴。那人登时浑身软绵瘫软在地。几乎转瞬,上官澜便已然占得上风,剩下几人想再配合将围圈合拢已颇为不易。上官澜游刃有余,百招之内已将几人斩于剑下。

  正带援手去助玉凤澈,林中鸣镝突至!

  “阿澈你撑住!”上官澜一声清喝,人已然携剑飘出,往那风声来处飞纵。

  七点寒星自林中射出,直直往上官澜面门上飞扑而出。上官澜长剑疾舞将小箭一一拨开,身形却无丝毫滞缓前纵不休。林中倏然窜起一条黑影犹如黑鹄在林间上下飞窜。上官澜几个起落已将二人间距离拉进不足百步。

  上官澜深知此时追击已久不知玉凤澈处境何如,也不敢太过耽搁。左手扯下一截树枝,鼓足劲力往那人身后飞掷,去势如虹,带起轻微风声。那人听觉异常灵敏,听出了身后破空声,正待闪避,却忽而觉得心口一凉,似乎被什么东西贯穿。低头一看,半截树枝正自心口透出。原来那小东西来势如此迅速,便纵他听见了,也来不及变换身法躲避……

  玉凤澈听见上官澜喝声时,心里反而安定了。知他要去夺那弩机,自己得替他拖住此处剩余七人。天堑侧身往前送出,身后使短兵器的三人已然携刃扑上,剑势所指之人已然连纵变换方位,前前后后配合紧密,只不肯让围网松动分毫。岂料那分明已往前送的长剑忽而转到了身后,使短兵扑上的三人情急之下正要后撤,但剑势所来太快,到底已经躲避不及。

  变招斩下两人,玉凤澈也是始料未及。他本就有意保留势力试探这几人招式来回配合,如今试探得七七八八,也算是成竹在胸,运剑越发迅捷,招式奇诡反倒叫那几人手忙脚乱,百招过后,剩余几人也都挂了彩。

  上官澜带着弩机飞纵而回,见玉凤澈还在缠斗,担心他后继乏力,赶紧替他解围。有了上官澜助阵,玉凤澈压力顿减,不多时,便已经收拾停当。

  手腕一震,剑身上的浑圆血珠甩出,腥气夹杂着草木的芬芳弥漫。玉凤澈钠剑回鞘皱眉打量着周围的尸身,道:“这大理王真是不可小觑,从哪儿搜罗来这么多高手供他驱使?”

  上官澜正捧着刚刚夺来的那副铁木包铜的弩机打量个不停。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这些都是外门高手。南疆这一片儿外门武派又多又杂,也说不好。何况还有南掌插手。”玉凤澈陡然想起了什么,抬头仔细审视上官澜神色,问:“你身上的伤?不妨事?”才说完这句,便瞧见上官澜肩后浸出一片血色来。禁不住陡然失色,“你几时受伤了?!”

  上官澜这才察觉肩背后头有些异样,扭头看了看,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不妨事,不过是——”玉凤澈已然伸手过来一把扯开了他肩头衣物细查,确认了那血迹只是背后血痂撕开所渗之后才放下心来,缓缓舒了一口气放开了捏紧他衣物的双手。

  上官澜微微有些错愕,正待说什么,撞上了玉凤澈隐隐发红的双眼终究是忍了下去,柔声道:“不过是撕开了血痂,不要紧的。”

  ☆、叁拾贰.

  玉凤澈自褡裢中翻检出外伤药细细抹了一层止血,再给缠了绷带包扎。也不回话。他此时心中早就是乱糟糟的一团。方才看见上官澜肩背血迹时,他竟慌乱得近乎失措。当初襄阳鬼门关前走一遭时,得知父亲死讯时,他都不曾有过这份慌乱。

  见玉凤澈只低头处置他肩上伤口,上官澜也不太好搭话,一时间沉默地有些尴尬。待玉凤澈将他伤口裹好衣物拢起的时候,上官澜才稍稍松了口气,脸上又重新浮出笑意来,道:“多谢阿澈了。”手里的弩机终究是没叫他看出什么好赖来,转手将弩机递到了玉凤澈面前,“你瞧瞧,这是不是破军弩。”

  玉凤澈正将绷带膏药之类收进褡裢里,含糊应了一声不谢。只扫了一眼弩机,也没接下,便道:“我也只看过图谱,不过这弩机看着倒是挺像的。”话毕,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只好低着头瞧着地下的尸体,道:“也不知杀了了这几人,能安稳几天。”

  见玉凤澈懒得接那弩机,上官澜只得收回来放进了马背上的褡裢里,“哪有一劳永逸的好处,在南疆这些天晚上能睡安稳不就行了!”话毕,也懒得再多说,自顾自上马走了。

  玉凤澈琢磨着这尸体就这么摆在路上怕会惊着了路人,还打算问问上官澜该怎么处置,岂料上官澜已经上了马摇摇摆摆地走了。看他一走,也没心思管照这几具死的了,赶紧上马去追,“诶,你等等我。”

  算是了结了个心事,上官澜又一如既往慢悠悠赶路了,不多时,洛裳他们便给赶了上来。还没到近前,就听洛裳拔高了脆亮的嗓子嚷嚷着:“上官澜你杀完了人好歹收拾收拾,直接扔路上也不怕吓着了过路的!”

  玉凤澈料想是洛娘一行来路上赶上了那几具尸身,顺手给处置了。再看立刀堂众人,神色都有些捉摸不透。转眼看了还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上官澜一眼。这人的心思啊,真是细得过分了。故意将尸身留下,一是知道洛裳他们会殿后,二是在立刀堂面前立威。

  上官澜懒懒散散道:“横竖有你在后头,打个下手收拾收拾都不乐意啊?”

  “合着本姑娘紧赶慢赶从京城过来就是给你小子打下手的?”洛裳秀眉倒竖,手里长鞭一抖,卷了个鞭花儿就往上官澜背上抽。

  上官澜□□白马倒是聪明,赶紧往前跑了几步,避过了那一鞭子。玉凤澈看着那鞭身斜斜绕过他直取上官澜背后,心里一惊,生怕那一鞭子抽到上官澜身上惹他旧伤;旋而念及洛裳并非不知轻重又安心下来;最后才感慨这洛娘鞭法精妙,鞭身竟如此灵活,能如此轻巧地绕过他直取上官澜。

  洛裳原本就没有伤上官澜的意思,收了鞭子哼了一声,“十七年的女儿红,去年才藏的秋露白,你就别想了!”

  玉凤澈正纳闷洛娘此时提酒做什么,岂料上官澜陡然勒马回头,一双意气凛凛的眼睛此时腾着一层水雾,扁着唇形好看的嘴唇,委屈道:“裳儿……”眼前人影一晃,上官澜又突地站到了洛裳身侧,在马下轻轻扯着她衣袖,委委屈屈抬头瞧着她,一声裳儿叫得那叫一个千回百转,“有事好商量……”

  玉凤澈仰天一叹,这人靠着那几具尸身在立刀堂众人眼中立下的威信,怕是毁了……

  洛裳也是见惯了上官澜这副涎皮赖脸的模样,哼了一声,“没皮没脸的东西!”甩了袖子打马就走。玉凤澈在心底迎合了一声。笑意实在憋不住,只得低着头藏着点儿。

  上官澜跟在洛裳身侧,一心拉扯着她衣袖,还委委屈屈“裳儿裳儿”得叫个不歇。就这么纠缠了半里路,洛裳被缠得不耐烦,最终忍不住甩了袖子,“有完没完,再不放手本姑娘就不给你酿醉蝉了!”

  话音未落,玉凤澈眼前一花。上官澜竟又已经端端正正坐在前头雪出的马背上了。肩背都挺得笔直,肃声道:“天黑之前得到鱼峰,得加紧赶路了!”

  玉凤澈抬手挠了挠眉毛,眉梢眼角笑意缀得敛都敛不住。这人,真是变脸的好料子。也不知洛裳口中的醉蝉是什么样的酒,能叫上官澜如此挂怀。

  前头上官澜已经驾着马颠颠儿地小跑起来了。玉凤澈洛娘也不再多话。

  缀在后头的立刀堂众人,看了那么一出戏,只得感慨那大名鼎鼎的公子盟上官盟主果然不是常人……

  迟不封瞧见上官澜方才那模样,憋笑憋得脸颊都抽抽了,岂料他还在憋着,身后已经有弟子笑出声儿了。回头狠狠丢了眼风过去。自个儿那抽抽的脸叫那些弟子给看了去,倒叫他们笑得越发大声……唉,真是收徒不慎!

  揭过这一茬,加上后半段上官澜不曾缓马,天儿擦黑之前,一行人便已到了鱼峰上头的清水寨。

  进了寨子,洛裳便不知跑去了哪儿。玉凤澈跟着上官澜四下转了转,只觉得寨子里头来来往往的似乎都是些熟脸儿,好些都在京城襄阳瞧见过,怕都是公子盟里头的人物。

  上官澜差了人将那弩机送到璧山殊无妄手中,还叮嘱千万别叫人抢了去。被差遣送弩机的那人一脸鄙夷地看了上官澜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玉凤澈看得稀奇,不由多了一句嘴,“那人是谁啊?公子盟里……好像没什么人敢这样看你。”

  “叶无枚这名字你听说过吧?”上官澜拢着手里的茶盏乐呵呵地问道。

  玉凤澈念叨了两遍,问:“就是那个轻功好得据说能在一片柳叶上歇脚的叶无枚?刚才那人就是么?”

  上官澜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那做派,再来个惊堂木一把折扇就能去说书了,“当年我和他——”

  玉凤澈料想上官澜是想念叨当年这“鬼见愁”是为何被他拢进了公子盟。怕是为了炫耀一番,立刻截了话头道:“无非就是你打赌赢了他或是他轻功输了你,有什么好说的。”

  上官澜见玉凤澈一语道破,颇为不满地撇嘴哼了一声,拿了桌上茶盏继续喝茶。

  玉凤澈瞧着好笑,但若是当真笑出声儿来,少不得被纠缠一番,赶紧拿了盏子到唇边喂了茶把笑意混着一道吞下。缓和过来,才开口问道:“你原本该是打算在此地将那些人击杀的,为何提前动手了?”

  上官澜笑道:“要是在这地方闹出了风雨,这一寨子的人能安心?我也就是多想了这么一茬,何况寨子里也有些妇孺,把那些人引来,终究不好……”

  玉凤澈听到此处,心里才算明白。垂眼把玩手里喝空了的盏子,低声:“难怪当日你非要租下一个独院,原来是怕牵扯到旁人……”顿了顿,又道:“万一,他们不动手,你怎么办?”

  “他们不动手,那便先下手为强。”上官澜不以为意自顾自添了茶,添了一半,便将茶壶放下,哀叹一声,“南疆烈酒百日红名扬天下,此行竟不能饮上一杯,当真遗憾!”

  玉凤澈伸手拎起茶壶将上官澜手中茶盏添满,“伤还没好利索,你就别想了。”

  上官澜拢了茶盏一脸落寞。玉凤澈回想,上官澜怕是自打吹花阁之后便一直不曾饮酒。屈指算算也有两月。往昔那恨不得将自个儿泡在酒里的人儿断酒这么长的时日也着实为难了他,“先忍忍吧,等伤好了,陪你喝够本。”

  “成啊。”上官澜笑得眉眼弯弯。想他以前,受了伤……其实遇见玉凤澈以前,他还真没什么受伤的时候,忽而想起玉凤澈刚到公子盟,月下共饮梨花白时,他曾道一句:“真是个祸害!”如今来看,当真是一语成谶。思量到此处,又禁不住笑了一笑,将半盏残茶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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