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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弈然跟着他转了一早上,知道他有些茫然了,很担心他情绪不稳定会作出什么事,在空中戳他的脸,“言哥,言哥,言哥,想开点啊,出去走走啊,对了,我们的月季开花了吧?去看看,去看看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暮薄言回过神,真的去了月季园。

  今年的花开的格外的好,暮薄言走遍了整座山,所有的月季都在这儿了,他说明年要去隔壁山找找了,月季花用篱笆围成了月季园,可惜只能看看,连闻都闻不到。

  暮薄言对着月季花碎碎念,“舒弈然,我找不到你,我有点累了。嗯,就是还是不甘心,还是想试试,万一,万一就等到了呢,万一你就回来了呢,我不能先放弃,不然你回来了看到的不是我,一定很慌。”

  “你在哪儿呢?在做什么呢?一定要好好的,别受伤,别被欺负……”

  “你有没有想我啊?”

  “舒弈然?”

  “舒弈然”

  “舒弈然……”

  月余,暮薄言病倒了,医院给出的诊断是长期的睡眠不足,饮食不当,但显然没那么简单。舒弈然都看得出他脸上泛起的死气。

  那个一面之缘的僧人倒是来了。

  “施主。”依旧是慈善的眉眼,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啊,是您,抱歉,我活动不便,不能还礼了。”

  “施主,我此行前来,是问您一句,是否还执着一念?”

  暮薄言一愣,倏尔一笑,点点头,“还是想见见他。”

  “就算你遇见了他,以您如今的状况,也什么都做不了吧?”

  “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想告诉他,我从来没有忘过他,我一直喜欢他。我有试了很多办法,不过还是没找到他,呵,我可能,真的是个废物……”

  “忧思过重药石无医,施主不愿渡,我亦无能为力。”

  “也好,我也累了。”

  小刘突然推门进来,“老板,我来了,你有什么要嘱咐的?”

  “舒弈然……和我一起葬了吧,一副棺材就够了,葬在月季园那里,图纸在抽屉里。葬在一起的话,他醒来就能看到我了,就不会怕了。”

  “我可能撑不住了,不是说会看到白光,然后爱的人会在光里伸出手来接我吗?他在哪儿?”

  “都是骗人的啊……那他是不是也是骗我的?他是不是不会出现了?我失去他了是不是?”

  “……也好,我这个样子,还是不要见了,太丑了,万一他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小刘,小刘,帮我化个妆,照现在最有名的那个男明星化,快,万一他来接我,我得好看点!”

  “阿弥陀佛”僧人宣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暮薄言在心里跟了句,在最后的时刻,做了虔诚的信徒。

  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不管他在哪里是什么模样,都是平安喜乐诸事顺遂的。保佑他……

  暮薄言不是会钻牛角尖的人,但关于舒弈然,是他漫长人生里唯一的坚持。

  第76章番外(2)西装

  暮薄言早就知道舒弈然不对劲儿,明明学不好英语,宴会上却能侃侃而谈,常常看着虚空一点,不是眼神发散的放空,而是在看什么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但没料到,会是魔鬼。

  更没料到,魔鬼会死。

  上一秒还在吃点心,下一秒就满脸是血,再也不会动。

  暮薄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甚至连个呼吸终止的过程都没留,暮薄言从马车的碎片里爬出来找到他时,血还在流淌,可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他的手是冰冷的、僵硬的,那是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以至于握着他的手,自己也像被冻住一样……

  暮薄言很难去面对,但舒弈然还有亲戚,葬礼还是如期进行,灰色的乌云下是黑白色的长方形大理石——因为暮薄言的坚持所以没有刻成常用的十字架。人来人往,暮薄言突然觉得有些庆幸,庆幸于舒弈然的远见,如果只是执事,他连个墓碑都不能帮舒弈然选。

  “你当时在做什么?为什么没保护好他?”亚度尼斯拽着暮薄言的领子,指着舒弈然的墓碑质问着他,“你不是执事吗!怎么这都办不到!”

  “我……”我明明抱着他,他明明在我怀里吃点心,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努力抓紧他他还是从我怀里出去了……暮薄言看着他的墓碑想要说又沉默,舒弈然不会活过来,过程在这个时刻只是苍白的辩解。

  葬礼结束,人群散了,都被接走了,都回家了,暮薄言站在原地,四周空荡荡。

  他站到累了就坐在舒弈然墓碑旁,也不说话,似乎只是想多陪他一会儿,这儿太空太安静,坐着个大活人多少有点人气儿。

  按规矩,暮薄言应该跟着宾客一起回到城堡,但去他的规矩!那些亲戚既然急急的赶过来要办葬礼那就由他们折腾,反正,反正,舒弈然一个人在这儿太冷清,再呆一会儿,就再一会儿。

  “夜深了,先生回吧。”管家在天黑的时候派人接他了,暮薄言最后在墓碑上抚了抚,上了马车离开了,接下来还有还有场硬仗要打——分遗产——不管怎么说,城堡要留下来。

  舒弈然还没从上一个世界缓过来,就看着这一个世界更加沉默的暮薄言站在墓前,形单影只。

  三天,一点都没拖拉,简单的要命,暮薄言看着律师留下的遗嘱,迟迟没有动。

  舒弈然没有预料到这种状况,但当初和女王签合约的时候,城堡留给暮薄言是条件之一。想给他点什么,而没什么比一起生活过的城堡更合适。

  暮薄言盯着遗嘱的最后一行字,直到眼圈红了。暮薄言捂住了眼睛,肩膀在抖,从指缝里漏下的眼泪打湿了遗嘱,他移开手掌,慌乱的擦拭着遗嘱,可擦不干,终于放弃,手里紧攥着遗嘱,将头埋在手臂间哭的喘不上气。

  舒弈然记起自己在遗嘱的最后留了句话:

 &.

  隔天,暮薄言去了墓园,舒弈然墓旁的月季花火红的开了一片,像是火烧云,更像是心头血。

  “舒弈然,怎么办?我等不得了……”

  “等把那条小巷子拆了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舒弈然看的揪心,他越来越觉得这像是一场两个人的凌迟。

  暮薄言我想你,想抱抱你。

  一年后

  “先生?您的咖啡。”

  “谢谢。”

  “嗯,先生,您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月了,冒昧问下,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对面的巷子拆了。”

  “是啊,听说那巷子去年有位大人物出了车祸,然后就下令要拆,这都快一个月了,今天终于拆完了。”

  “嗯。”

  咖啡店的侍者还想问,从门前进来的管家打断了他,“先生,马车已经备好了。”

  “嗯。”那位先生从椅背上拿起大衣搭在手臂上,从门口走了出去,再也没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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