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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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他比向北清醒,一直记得挨的那两酒瓶子,道歉之余他顺道也问问向北和冬寻怎么样了。

  向北把车停在公司楼下露天停车场,还是给他回了个电话。

  电话打过去喻朗几乎是秒接,他说:“向北,真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冬寻会——”

  “还有别的事吗?”向北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心,没想到喻朗才说了一句话,提到冬寻的名字,他就想立刻挂断电话,“没事的话,我挂了。”

  “哎!别的啊向北,刚刚冯总打电话给我说...说你们公司不跟他签合同啊?向北,这,这挺好的生意怎么不做呢?”

  向北皱起眉头:“喻朗,你还想着拿多少钱去吸毒?这单生意你在找别人去吧,我不做。”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然后把喻朗微信电话一起拉黑了。

  一到办公室,徐乐就告诉他查到了冬寻的航班信息。他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徐乐把航班信息的页面给他看。

  “向总,冬寻先生今早坐飞机去了z城,现在...应该是刚到。”

  z城,这么远吗?你就真的不希望我再找到你吗?

  向北看着航班信息出神,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让徐乐给他订机票。

  徐乐提醒他明天还有个会,他摆摆手说:“订今晚的票——酒店能查么?”

  “应该能,可是向总,财务那边的报表您好久没看了,都是纪总在审着,您要不还是看看?”

  向北沉默着想了想,又道:“发邮箱,我抽空看。”

  徐乐欲言又止,而后只能应下,去了纪故的办公室。

  晚些时候,向北坐在机场休息室,脚边放着随便收拾的几件衣服,匆匆看了两眼邮箱里的财务报表广播就通知他登机了。

  起飞前徐乐发信息告诉他,没有查到冬寻的酒店信息。

  他关了机,药劲上来,睡了一路。

  z城是很远,飞行时间三个多小时。飞机平稳落地的时候向北在嘈杂的声响中醒来,揉了揉脖子,看到窗户上有雨水滑落。

  他叫了车,站在出发层等了会儿,抽了根烟,司机停车在他面前,他把烟掐灭上了车。

  时间太赶,加之身体不舒服,即便是在飞机上已经睡了这么几个小时,向北不仅没有轻松一点,反而越来越困倦。

  和司机确认了酒店地址,他就又睡着了。

  而后在车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找了冬寻很久,久到他都快要记不起冬寻的样子,都还是没有找到他。

  向北害怕这个梦成为现实,在z城住下后每天都出去找冬寻。可是他每天都做这个梦,每天都重复着夜半惊醒,然后失眠到天亮。

  他在这里住了半个月,直到秋意褪去初冬渐寒,感冒都一直没有好,断断续续的,咳嗽成了习惯,咳得肺疼。

  这天他实在是没什么精神起床,躺在床上定了个外卖,发信息问徐乐,有没有冬寻的动向。

  很快,徐乐给他回信,说自那个航班到z城之后,冬寻再没有新的行动轨迹。

  他锁了手机屏,又缩进了被窝。

  他抱着一团被子抵在胸口,开始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内脏咳出来一般没完没了,感觉心口被压着揪着,被撕扯开,被捣碎。

  因为还要吃药,每天吃饭就像完成任务一样,从不挑食的人竟然把一粒粒牛肉挑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里。扒了几口饭没什么胃口,向北收拾收拾把垃圾扔到了走廊的垃圾桶里。

  他没带房卡,一转身发现风把门吹关上了。路过的清洁人员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开门,他低声说了谢谢。

  吃过药他穿戴好又出了门。

  昨天夜里气温骤降,他来的时候没有带很多衣服,稍厚一点的都是现买的。今天又冷了一点,路过商场的时候他去刷卡买了件衣服。

  向北拎着换下来的针织衫站在原地,看面前川流不息的车辆,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自言自语着:“感冒怎么不见好呢...你要是在,肯定又要说我不会照顾自己了,对吧。”

  他苦笑,摇摇头继续找人。

  其实向北也不知道这么大一座城市要怎么找到冬寻。

  之前的号码已经不在服务区了,花了钱查冬寻名下却没有发现新的号码,甚至连个酒店信息都没有。除此之外,没有新立的银行账户,也没有公积金和社保。

  冬寻就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向北一路走一路问,拿着和冬寻的合影,一家店一家店的找。总是要活着吧,活着就要工作,冬寻一直活得那么认真,一定是一份比较体面的工作。他想。

  他打开微信看到苏夏赞了自己的步数,点进去才看到原来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一万七千多步。而现在才下午三点。

  天空突然飘雨,细细密密像网一样罩在向北身上。他抬起头眯着眼睛在原地站了会儿,雨越下越大,他拢了拢衣服,朝下一条街走去。

  向北又在z城住了半个月。从这个城区去了那个城区,工地、酒吧、琴行,都是他重点寻找的地方。

  其实他也没想过他还要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多久,万一找不到冬寻,一直都找不到,又该怎么办。

  他后知后觉过去的八年里想念愧疚的日子比现在好过多了,甚至冬寻八年前离家的时候他还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再也不用每天面对冬寻,也不用每天悬着一颗心不知如何面对他的感情。

  那时候自己对他无论是依赖还是爱,他都没有现在这样难熬。

  在z城第二个月的第一天,向北突然又想喝酒了。

  晚上八点多他“收工”去酒吧喝酒,小口小口的喝,从晚上九点喝到了酒吧打烊。清洁人员开始打扫卫生,他就晃晃悠悠从椅子上下来,扶着桌椅面前往前走,走到酒吧门口发现外套忘了拿,又跌跌撞撞回到吧台边上。

  一来一回样子滑稽又狼狈。

  他和冬寻都是生得好看的人,两个人眼睛极像,五官也都跟着有些相似。不同的是冬寻看上去温柔,向北则是从外表就带着一股子霸道。

  他倚靠在路边树上,盯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分的变化。

  上车的时候司机向他道歉,说因为接老婆下夜班所以来得晚了些。

  向北摇摇头说没关系。

  司机的老婆下来坐在了后排,把前排让给他,还给他递了个塑料袋,说:“年轻人,怎么一个人喝这么多酒啊?你们这些小年轻哟,就是不知道爱惜身体,家里父母知道多担心!”

  向北打开窗户靠在门边,嘟囔道:“我啊...我妈去世了...我哥也不要我了...”

  “嗨呀你看你!瞎问什么!”司机转头责备妻子。

  “没关系。师傅,你开慢点,我开会儿窗。”向北眯着眼睛看窗外的街景,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猝不及防咳嗽起来。

  他已经咳了一个多月,去医院医生说让他住院,他请医生开了些药婉拒了住院的建议。药吃到前几天好多了,只偶尔还有点咳。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向北摸索着把手伸到衣领里,将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拿出来看。

  看着看着眼前就模糊了。

  他闭上眼睛吞咽了一下,喉头耸动还是忍不住哭出来。

  z城的冬天分明比城冷了很多,眼泪滑落的地方被风吹得生疼。

  离酒店还有一公里,他让司机靠边停了车。

  向北沿着路灯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觉得他真的要找不到冬寻了。

  一个多月以来一点消息都没有,生活痕迹都没留下,他想冬寻是打定了主意要消失吧。

  “你怎么能...就这么不要我了...”向北点烟的手一直抖,抖得他拿不稳打火机。最后他还是把烟从嘴里拿了下来,冻红的手指一点点收紧,连打火机一起将揉烂的烟扔进了垃圾桶——他想从这一刻开始戒烟了。

  初三他第一次抽烟被冬寻看到之后,冬寻虽然没有逼着他戒烟,但他看得出来冬寻不太喜欢烟味。

  那时候他还喜欢吸一口烟搂着冬寻和他接吻,或者是从背后抱着他缓缓从他耳后吐出一口烟来。

  他走走停停,心中对冬寻的想念被冬天夜里的风吹过又裹得紧了些,把他整个人包起来,像是长成了刺,扎进皮肉里疼得他喘不过气。

  第十九章微冷

  去z城两个月,向北不得不因为公司的事情回来城一趟。

  徐乐告诉他纪故可能要辞职,原因是和财务总监不合。向北下了飞机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公司,把两个人叫到办公室问情况。两人各执一词,向北又把徐乐叫进来,折腾了快一下午才算是把事情解决。

  纪故不辞职了,但是以后财务总监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配合他的工作。

  向北临从公司走的时候让徐乐给他又定了第二天去z城的机票,并且让他联系了中介公司。

  他要在z城买房子长住下来。

  徐乐犯了难,说:“向总,您这样长期在z城也不是个办法,那边毕竟太远,您来来回回的太不方便了。”

  “先问着吧,实在不行——公司总部搬到z城去。”向北道。

  “搬到z城去?!!”徐乐惊呼,“您可得考虑清楚,这不是小事啊!”

  向北难得笑了笑,说:“看看让运营联合各部门出个报告,这两年z城营商环境也挺好的,而且外公的公司在那边有个分公司还运营着,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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