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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梦中伸手胡乱的抓着,想要在虚空中抓住什么,那是他的亲人,是他的朋友,总之是不可失去的,而且一旦失去永远无法挽回,心口被虫子啃噬着,麻痒疼痛,这滋味他曾经尝试过,是六魂恐咒发作时候的感觉,可是他却陷入了一个漆黑的梦里面,怎么都醒不过来。

  ***

  嬴政带着微微酒气从外面进来,打理整整齐齐的发冠上沾了滴滴水珠,玄色深衣上也带了潮气,他吩咐完月神后到底没忍住喝了几杯酒,已解烦闷。

  今夜逆鳞就会彻底死亡,带走六魂恐咒的威胁,韩非从此就再无性命忧了,只是他却不会为此高兴吧?

  韩非大概宁可和逆鳞一起承受血咒侵蚀,一起承担着痛苦直到死亡,也不愿意抛下逆鳞独活的吧。

  所以,韩非做不了这个决定,他必须要替他做,谁让他这么爱他呢?嬴政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些,反正不能让韩非知道逆鳞已死的事,还是要继续告诉他逆鳞被关在地牢里,只是被关着。

  走到床边,嬴政低头打量韩非,只见他的反应很大,似乎很痛苦,用力皱着眉头,捂着心口,睡梦中都在挣扎。

  “六魂恐咒果然厉害,哪怕有傀儡替死,本体依旧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嬴政皱眉,心头像被刀割,此刻韩非所承受的痛苦还不及死咒真正发作之时的十分之一,就已经这么痛苦,若是当真由他去承受那份完整的死咒发作,不知道他会痛到什么剖心挖骨的地步了。

  血咒蚀骨,连血管都是沸腾的,再坚强的人都会后悔来过这个世界,嬴政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曾经的残忍,对所有的六国皇族男子使用六魂恐咒,这曾经是他亲口对阴阳家下的命令,可是如今韩非中了咒术在他面前痛苦的挣扎,又是他对自己的决定后悔了。

  嬴政连忙坐在韩非的身边,将手伸进被子里,只摸到了丝柔的被褥上早已经是湿透的,韩非在冷汗里打着滚,他没有醒过来,更无法在梦中发出惊呼,人睡着的时候,大脑无法再向喉咙传递发声的命令,所以人在梦中大声呼喊,可是现实却只是张着嘴,无声无息。

  嬴政将自己沾了雨水的外衣脱下去,只着中衣上榻,用力将韩非珍而重之的抱在怀里。

  ☆、不能想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晴,淅淅沥沥的雨水仍旧在继续倾洒,视野受限制,看不清太远的地方,往远处瞧只能望见一片雨幕。

  快到中午韩非才幽幽睁开眼睛,他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整个人都有些懒懒的,颓败的,嬴政一直忧虑的抱着他,也没顾上吃饭议政,半天的政务就这么耽误了下来,不过群臣没有多猜疑,毕竟今日天气不爽利,陛下因为出门不便,没有处理政务也情有可原,所以半日的荒唐就这么轻易的被遮过去了。

  韩非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抱着他的嬴政,他似乎一夜没合眼,锋利的眼下面都是黑眼圈,见韩非睁开眼睛,嬴政才像是劫后余生的幸存者一样,发出了由衷幸福的笑容,那样的真实,让韩非不禁动容。

  “你怎么……一夜没睡么?”韩非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他刚毅的面颊。

  嬴政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还算温柔的笑容,“你昨晚一直在做噩梦,许是因为打雷,你害怕了吧,所以我要守着你啊,怎么敢睡……”

  韩非的心底闪出一抹温暖,缓缓荡漾开去,甜到了灵魂深处,如果不是这乱世,如果不是国与国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眼前的男人何尝不是他最好的归宿?

  “我感觉身上轻松了很多,忽然比之前健康了一些,这是?”韩非慢慢支起胳膊坐起来,只觉身上松泛多了,可是却一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了,他低头思索,有种不将事情弄明白便不罢休的势头。

  嬴政知道韩非在纳闷什么,可是这缘故怎么能让他知晓?他忙拉着韩非的胳膊把他扯到怀里,打断他的思绪,慢慢脱韩非的衣裳。

  韩非不由得慌了,看着嬴政的眼神带着怨怼,虽然外面在下雨,可是大白天的也不像话啊,“你……”

  “你昨天晚上被雷声吓的一身冷汗,要把这沾了汗水的衣裳换了才好,不然身上不清爽。”嬴政说着,就去脱韩非的衣服,可是他依旧不太会照顾人,手脚僵硬的不行,与其说是脱衣服,不如说是撕衣服来的准确。

  韩非莞尔,明白了嬴政的意思,也不伸手,只是静静的让嬴政忙活,这睥睨天下的帝王做起事来虽然手脚笨拙,可是还算有耐心,不一会儿,一地的破衣服中间,韩非终于被脱的丝毫不剩了。

  白皙的身体莹莹发光,像白玉雕成的人,精致非凡,没有一处缺憾,嬴政看的不禁嘴里面发干,不自主的舔唇,忍了再忍,嬴政到底没忍住的扑上前,将韩非压在床上,狠狠的吻了好几口。

  等到嬴政再次直起身子去柜子里拿出件新衣服走回来的时候,韩非已经脖颈肩头处处是不可描述的痕迹了。

  嬴政若无其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给韩非穿衣裳,过后把他抱起来,一直抱着他到桌边,把他放到铺的厚厚的软垫上。

  桌上美味佳肴一应俱全,韩非的身体,也是该好好补补了。

  ☆、入仙境

  虽然感觉舒服了,可是韩非的胃口依旧不好,只是随口捡了几口青菜的嫩芯吃了,肉一口都没碰,嬴政的眉皱的就无法松开,还是因为这里不是故国,所以连吃都吃不下么?

  如果让韩非知道韩王将红莲公主下嫁姬无夜,但是婚礼未成,当夜就发生了血案,公主失踪,姬无夜死亡,韩国已经爆发了内乱,整个国家都陷入了战火中,尸体遍地,火烧了都城,他会是什么表情呢?会不会心痛的再也没办法缓解过来?从此一蹶不振,像一具行尸走肉?

  嬴政不禁后怕,还好这里守卫够森严,一丝消息都透不进来,只要他不允许,韩非就没有办法得知任何事。

  嬴政担心韩非的身体,夹起一片嫩鸡肉衔在唇上,将嘴凑过去,吻到韩非唇上,将口中的鸡肉喂到他口中。

  韩非没拒绝,嬴政的亲近他没办法推拒,因为他喜欢嬴政的靠近,这个男人只要不灭他的国,他就讨厌不起他来,甚至心里对嬴政只有惺惺相惜和爱慕。

  娇嫩的肉片在二人的唇齿撕膜间早早就被揉成了碎末,二人的唇还是恋恋不舍的分不开。

  良久,嬴政终于放开了韩非,又开始去夹下一片肉,打算继续如法炮制,可是这次韩非提高了警惕,直接起身跑了,再不让嬴政抓到,嬴政眼看着韩非跑远了,追不到,只得自己把那片已经夹在了半空中的肉片吃掉了。

  吃完饭,二人一起去后殿的汤池子游水沐浴,韩非的身体的确是强了一些,从前一下热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发昏,现在能坚持很久的清醒了,面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嬴政总算是高兴了。

  ***

  沐浴完成,韩非坐到了桌边写文章,一卷一卷的竹简慢慢被刻满了字迹,嬴政坐在一边看,韩非写完一卷他看一卷,每篇都是好文章,读起来条条都是治理天下的良方,举世再找不出第二个能写出这些文字的人。

  嬴政暗暗将一切都记在心里,回头看着韩非刻苦书写的样子,让他心头一跳,韩非这个劲头怎么好像是预知到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格外抓紧时间,想要在死之前将所学的一切都留下来的架势?那种写着绝笔信的样子让嬴政不觉心头直发寒。

  他忽然靠过去,把韩非手中的笔夺过来扔在桌上,“别写了,咱们一起去花园逛逛吧。”

  韩非被他揽在怀中,有些诧异的看他,“你不是不许我出去?何况今天下雨,外面的花园里除了水就只有水,能看到什么景色?”

  “这你就不懂了,我为你建了与众不同的花园。”嬴政神秘的说着带韩非往大殿后面的院子里走,那里有一个小花园,可是雨中满地都是积累的雨水,根本无法迈脚。

  嬴政却拉着韩非沿着石头小路踩着水走到了花园正中一颗开的正盛的大树下,树下面竟然还有一条小小的石台阶,通向地底不知什么地方,嬴政笑着拉韩非沿着台阶往下走,小石子台阶很长,渐渐的天光渐暗,而慢慢黑暗的两侧石壁变成了星空一般的图案,将手伸进去竟然碰不到实体,里面似乎是无止境的大。

  韩非惊讶的跟着嬴政往前走,石子路的尽头是一间巨大的地下花园,鸟语花香,犹如仙境。

  这里是阴阳家的幻术制作出的幻境,虽然是由精神力创造出来的,不过水和植物却都是由真实的生物演变而来,只是因为咒术的滋养而变了外形,变得更加具有生命力,也更加美丽了。

  韩非痴痴的看着五彩斑斓的花团中飞舞的带着荧光的蝴蝶,七彩的瀑布,飞溅的泉水,“死了能葬在这里也是个好去处。”

  嬴政用力捏了韩非的手一下,像是惩罚,硬声道:“不要总想着死啊死的,寡人要你活着,好好活着,这样寡人才会高兴。”

  韩非有点宠溺嬴政的朝他点点头,“好,不说死字,再也不说了,无论如何,我都好好活着。”

  嬴政将他拉进怀里抱紧,下巴搁在韩非的肩头,“记得你答应过寡人,无论发生什么都好好活着,绝对不能食言,否则来世再遇见你,寡人一定装作不认识你,再也不和你说一句话。”

  韩非想到嬴政再也不理他的场景,有些害怕,反手环住嬴政的腰,慢慢闭上眼睛,“嗯,我答应你好好活下去……”

  ☆、知未来

  在地下花园湛蓝的小湖里,嬴政和韩非一起摆渡着一只小船。

  湖水太蓝,太清澈,能清晰看到池里的金色鲤鱼一条条游过,嬴政把船划到了湖的正中心停住,湖里反射着蓝色的天河,他把袖子撸上去,竟然双手伸到水里抓鱼。

  湖里的鱼都安逸的太久,完全不怕人,随随便便就能抓住好几只肥肥的鲤鱼。

  嬴政把滑溜溜的漂亮鲤鱼扔进韩非的怀里,朝韩非泼水,韩非只能笑着看嬴政的恶作剧,鲤鱼湿漉漉的,把韩非的衣服打湿,一块块粘在身上,他的紫色衣服本来就极其合身,本来就极其修饰出他修长的身形,湿了之后效果更好。

  嬴政本来只是想带着韩非一起放松一下心情,想看到韩非笑,可是现在看到韩非好看的身形,他又忍不住呼吸变沉。

  嬴政努力晃了晃头,可还是觉得韩非迷的他头脑发昏,想起初次在韩国与他相见,那时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韩非,只看他的书,嬴政一直在幻想韩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想象中,韩非应该是一个留着胡须十分严肃的老者形象,不苟言笑,是一心想在天下立一番言论的野心之徒,可是他没想到,第一次见面让他大出意料之外。

  韩非是那样的英俊潇洒,不羁坦荡,美貌的让人看了第一眼就再也无法放下。

  那一日本来还抱着疏远之心的嬴政主动在韩非的面前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也许当时他就在心里盼望着,自己面具下面的这张脸也能让韩非心动吧?

  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在渴望韩非的注目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嬴政就已经把心输在了韩国。

  嬴政有些恍然大悟,有点不甘,又有点咬牙切齿,看着韩非微笑着的样子,他紧抿着唇,压抑了半天后,忽的跳过去,抱住韩非的腰,将他扑-倒在小船里压住。

  丝毫不管韩非挣扎着起来,想将鲤鱼丢回湖里的动作。

  ☆、三滴血

  小船在水上一动一动,里面的一双人手握着手,手指插-入彼此的手指之间,胸口挨着胸口,腿贴着腿,嬴政白色锦衣下面包裹的身体略显炙热,韩非被湖水浸湿的身体却有点冰冷。

  “真恨不得把你吃到肚子里。”嬴政的声音是喑哑的。

  他的发丝垂在韩非的脸颊边上,他居高临下看韩非风流多情的眼眸,从那里,嬴政看到韩非眼中的自己是那样的俊朗张扬。

  嬴政将自己全部的体重都放在了韩非身上,像是在故意欺负他,也像是想用这种方法和韩非接触到最亲密的程度,他的爱总是这样的充满了占有性和唯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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