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踌躇着推开休息室的门。他的手里端了一杯咖啡。克里斯蒂亚诺从来只喝黑咖，所以小伙子就把自己备下的糖全部给了天使。

  卡卡坐在休息室的沙发里。安德鲁思量，不论从任何角度想，难为情的都不该是他。小伙子做了个假设，如果一个漂亮姑娘，而且肯定是他喜欢的姑娘对他说“你愿意和我上床吗？”诸如这类的话，接着还没等姑娘喘过气儿，就被扔在一边没人搭理了。

  小伙子站在门口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头。他该羞愧他有这么龌龊的想法——或许天使指的“结合”并不是那回事儿——嗯，或许就是这样。小伙子边让自己点着头边深呼吸走进休息室。

  不过当他看到卡卡听到开门声立刻坐直身体，但是发现是他时又垂下去后，他明白天使确实是在为这件事而苦恼。

  安德鲁露出一个怎么看都是尴尬无比的笑容向沙发走去，

  “卡卡先生，您的咖啡。”

  安德鲁舌头猛地打结，他不觉得他说这句话接着听到卡卡回答“哦，可是我并没有要咖啡”是什么明智的行为。

  可是天使总是善解人意的，卡卡抬头看了安德鲁一眼，淡淡的张口，

  “哦，谢谢。”

  卡卡接过安德鲁手里的杯子。安德鲁一直盯着天使把咖啡喝光，他想天使大概是尝不出他的糖是什么滋味了。

  “哦，谢谢。”天使把杯子还给安德鲁的时候再次重复了一遍。安德鲁则突然脱口而出。

  “天使，我相信你——”他说，“那么，一定要是他吗？”

  卡卡抬起眼睛。安德鲁知道他咬掉自己的舌头也晚了。

  然而卡卡在看了小伙子几秒钟之后，又恢复了那种失落与若有所思的神情。天使似乎完全听不出刚才的话存在某种倾向的暗示。

  “他是我要找的人……”卡卡说，“是的，只能是他。”

  9:03

  “萨非特并不是一开始就使用这个标志。”

  会议室里，三人将目光聚集在显示屏上，画面依旧停留在那个诡异的十字，使人感到肃穆又充满亵渎。桑斯上校说，“最初，萨非特使用的只是一些简单的代表破坏的符号，比如双或者闪电。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符号变得愈来愈复杂，并且出现明显的控制性和宗教亵渎。”桑斯上校巧克力色的眼睛透出睿智和果断。他略一停顿，随后转过头面对克里斯蒂亚诺和杰森，“所以，这证明这些年来属于萨非特的某种意识形态正在逐渐形成，并且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最终成熟。”

  “思想的动摇将是无法挽救的，我们必须尽快铲除这个组织。”桑斯上校再一次从扶手椅中站起来，“法律不赋予我们干涉他人信仰的权力，但是我们会维护社会的利益和国家秩序。”

  桑斯上校朝面前两位警官点头。接着没等他们回答，他就转身切换了屏幕里的图像。

  一片血泊中，干瘪的小女孩和三角眼的男人。

  “阿匹卜?萨德！”

  杰森脱口而出。

  “是的。阿匹卜?萨德。”

  桑斯上校用手拍了一下长桌，他的态度陡然郑重，使另外两个人明白他的来意紧迫且严峻。

  “我了解到两天前本市发生的多起女童失踪案，以及b区37号街区待拆除厂房的少女凶杀案为同一凶手，名叫阿匹卜?萨德。而正是你们两位警官负责的这两个案件。”桑斯上校转向克里斯蒂亚诺，“尤其是你，罗纳尔多警官，据悉你最近参与了数起与这个叫阿匹卜?萨德的人有关的案件，并多次与其直接接触。”

  “是的。”克里斯蒂亚诺从扶手椅中直起身体，“不过我可以证明，阿匹卜?萨德已经死了。”

  上校与克里斯蒂亚诺对视了一阵子。随即上校开口，

  “是的，他死了——“

  “但是我们依旧需要你的帮助。警官。”

  上校的眼中映出克里斯蒂亚诺的影子，

  “我们有可靠证据证明，阿匹卜?萨德正是萨非特的领导人。并且有情报称，萨非特的总部就在州以南55宫里的森林某处。经过侦查，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其的具体方位。情报显示，这个基地中拥有数百人的武装部队，以及几十名被关押的未成年儿童。”

  上校走进克里斯蒂亚诺，

  “罗纳尔多警官，我知道你已经意识到阿匹卜?萨德的死并不代表结束，尽管我在你的结案报告里看到你把这个案件定性于单纯凶杀。但是你的态度使我明白你有你的途径和怀疑。”

  上校转身面对杰森，

  “也包括您，杰森警官。”

  上校说完这些话，并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他站直身体，军靴跺地。他向面前的两人抬手碰触自己的帽檐，

  “二位，‘猎鹰’制定了一个围剿萨菲特的计划。我来找你们，是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和参与。”

  “我想，接受国家的调遣是你们的义务。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

  克里斯蒂亚诺和杰森对视一眼。是的，在他们面前，上校使用一种威严且无需揣测情绪的语调。

  实际上，他在告诉他们，这是国家的调遣，而没有个人的选择。

  “那么，什么时候？”

  几秒钟之后，克里斯蒂亚诺开口。

  “今天。”上校回答。

  “代号‘净化’计划，下午2:30准时行动。”

  

  9:20

  “上校，也许你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杰森从座位中站起来。克里斯蒂亚诺仰头看向杰森，但是杰森没有朝他这儿扭头。

  桑斯上校从会议桌前抬起眼睛，他正准备向他们部署具体的行动计划。这个时候的问题，上校显得颇为警觉。

  “哦？”

  “我想，他会更为了解阿匹卜?萨德和萨非特。”

  “警官？”

  杰森顿了一下，“不。一位向导。”

  上校盯着杰森。杰森将一只手插进裤袋。

  “自然，在行动结束之前，你们可以保证我什么都不能说。至于那位向导，罗纳尔多警官会负责。”

  杰森用一位警察拥有的陈述语调说，

  “我想，他会有办法帮助你们彻底铲除萨非特。”

  9:30

  卡卡被带到会议室。克里斯蒂亚诺从椅子中站起来，但是上校却提前开口。

  “桑斯。您好！”

  上校站在卡卡面前，朝他伸出右手。

  卡卡表现出吃惊。他握住上校的手。

  “也许您能告诉我您的真实姓名。”上校说，“我想‘卡卡’只是个代号。以及您的身份，您是做什么的？”

  那是一种公事性直白的怀疑，却又带有某种即使对方回答“我是天使”他也不会感到吃惊和介意的淡漠。卡卡张了张嘴，然而他开口，

  “神甫。我是一名神甫。”

  上校随即颌首，使人感觉他礼貌而充满敬意。

  “那么，您了解阿匹卜?萨德？”

  “我是一名受害者。实际上，阿匹卜?萨德曾经试图性骚扰我。”

  卡卡说。他看向上校。几秒钟之后，上校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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