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亚诺宛如听到,就像某个清晨唱诗班的圣歌,划破一夜的黑暗。亦或者,一股清凉洁净的泉水,徐缓而又不带一丝恶意的在“邪恶”中流淌。从卡卡手边那一片空间起,窒塞的黑色开始消散。一种纯净而生机勃勃的光辉,在这个没有边际的空间四散。
这个空间的破绽,便是没有缺口,它浑然一体,决然黑暗。于是天使净化它,从一点开始,从一片黑暗开始。银色的光辉无边无际的延展开去。那是一种神圣、威严与不可一世的坚定与善意。那些被阿匹卜?萨德播散在人间的罪恶,将随着窒重扭曲的源头一起归于福音与恩典。
充满灰尘的空气猛然间扑鼻而来,克里斯蒂亚诺发现,他们已经站在彻底变成废墟的地宫里。
卡卡睁开眼睛。
他净化了阿匹卜?萨德的诅咒。咒符的空间消失了,天使和他的先知回归到原本的地面。
对萨非特地宫的轰炸已经结束。但整个儿山坡和地下建筑的塌陷仍旧没有停止,没有了咒符对空间的影响,土石滚动和“哗啦啦“往下落的声音是一种让人悚然的清晰。地宫底部那个举行空间已经基本消失,此刻,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站在刚才发现那扇门的墙边。这堵墙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保护,居然没有跟着地宫一起坍塌。
但是,墙上现在根本没有门,在他们面前,原先那个门的位置,雕刻着属于萨非特的,,扭曲的十字。
那个被妖异的捆绑的人,在天使的光芒下显出一种鬼魅的迷色。
是的,他告诉世人,他从来就不会被救赎。
突然间,十字开始粉碎,连同整个墙壁,与倒塌不同,它们迅速碎裂成彻底的粉末。
阿匹卜?萨德的诅咒被净化,这堵书写着那个咒符的墙将完全毁灭。
“抱住我。”卡卡说。“我们离开这儿。”
克里斯蒂亚诺看着卡卡,在这个破败萧索的空间,天使显得愈发耀眼。几乎使人产生一种比在那个虚无世界更加鲜明的虚幻。
克里斯蒂亚诺伸手搂住卡卡的腰。
那是一道璀璨的光柱,从被夜色和烟尘包围的山林中射出。他们一起离开阿匹卜?萨德的黑暗。
卡卡用他的手环住克里斯蒂亚诺的脖子,天使停在森林的上空,白色的羽翼在夜风中拂动。
“我以为主会降罪于我……”
卡卡说。他把头放在克里斯蒂亚诺的肩膀上。
“为什么?”
“因为插手阿匹卜?萨德的事是我私自决定的……
克里斯蒂亚诺有些诧异。卡卡柔软的头发被风吹到他的脸上。他忽然想起他早上在办公室里的惶恐。
“你阻止了撒旦的阴谋不是吗。也算弥补了对阿匹卜?萨德的错认。”克里斯蒂亚诺说。
卡卡摇摇头。黑夜中,他用一种并不太明晰的语调说。他闭上眼睛。
“也许吧。现在我不想想这个了。”
卡卡的鼻息和夜晚清凉的空气一起扑在克里斯蒂亚诺脸上。于是,克里斯蒂亚诺收紧手臂。
“那就不要想……
这时候,克里斯蒂亚诺似乎听到夜色中响起轰鸣声。克里斯蒂亚诺转过头寻找。在不远处的林间上空,他看到一架—64型直升机,属于“猎鹰”。
“是桑斯上校。”
卡卡说。
“猎鹰“的轰炸结束后,上校依旧没有离开。或者,他私自返回了这里。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上校在直升机里看到了什么,或许他只看到一道明亮的光辉,亦或者他还看到了其它什么。
不过,在他看着它时,—64已经消失在北方的夜空。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觉得,也许那位上校是相信他们的,相信他们能帮他找到萨非特隐藏的东西,相信他们最后能活着出来。
克里斯蒂亚诺收回视线,卡卡正直起头看着他。
“那么,我的天使。”克里斯蒂亚诺说,“你现在来想想我们要怎么回去吧。”
卡卡眨了眨眼睛。
“飞回去行么?”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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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约?创世纪》
早上10点,克里斯蒂亚诺走出卧室。
“……。”
他停在门边。
他看到卡卡坐在他的客厅里,他穿着一身浅色的家居服,黑色的头发显得蓬松而招人喜欢。那对洁白的翅膀,就那么倏然的舒展在他的视野里。今天的太阳真好!克里斯蒂亚诺有点儿不着边际的想。他可以看到那对翅膀上每一根羽毛都映射着温暖的光辉,随着它在微风中轻轻拂动,一种明亮的色调似乎可以将整个儿生活都晕染开。
卡卡抬起头。
“你醒了?”他的声音惊奇又带有一丝奇妙的欢欣,“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呢,你昨天应该很累了。”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说话。他侧身靠在门上,一点儿也没有让卡卡收回视线的意思,似乎非常享受这样的场景。隔了一会儿之后,克里斯蒂亚诺径直朝卡卡走过去,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你看起来很高兴!r。”
卡卡说。
克里斯蒂亚诺打量卡卡照例摆满他茶几的东西,偏头对他说,
“你说,”
“我一早起来,看到有个天使在我的家里,坐在我的沙发上,”他拿起卡卡的叉子叉起一块放在他们面前的巧克力杏仁蛋糕,“穿着我的衣服,吃着我的蛋糕。”他瞧着卡卡,
“我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卡卡的睫毛抖动了两下,他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然后对他说,
“r,冰箱里的蛋糕都没有了。还有酪乳和布丁。只剩下你那些消毒药品。”
“哦,那些是需要冷藏的。备用。”
克里斯蒂亚诺说。他凑近卡卡,似乎有点儿艰难的叹了口气。
“看来我得努力赚钱啊!否则这么过下去,我一定会被你吃穷的,天使。”
他说道这儿,好像意识到卡卡有点儿怔忡。克里斯蒂亚诺有两秒钟的停顿,随后他让自己慢慢又靠回沙发背上。
克里斯蒂亚诺感觉到阳光,以及飘散在空气中来自于点心甜蜜的香气。这几天,他总是在醒来时就可以感觉到它。一种绵密的情绪将他包围,似乎一用力呼吸身体就会被盈满。阳光,点心,和在其中酣醇的情感。
他感觉到卡卡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
“r,你经常受伤是吗?”
卡卡说。克里斯蒂亚诺的手臂上还有昨天在阿匹卜?萨德基地导致的擦伤,它们被纱布简单包扎起来。卡卡把克里斯蒂亚诺的手臂贴近自己的脸颊,让他感受到他的气息。
“可以不受伤吗?”卡卡闭上眼睛。克里斯蒂亚诺觉得有种奇妙的感觉在自己的手臂里流淌,一种使人融化的温暖或美好的指引与希望。接着它们充满他的全身,克里斯蒂亚诺扭过头看着卡卡。
卡卡抬起眼睛,“我是说尽量。r,你可以尽量不让自己受伤吗?”
卡卡放下克里斯蒂亚诺的手。克里斯蒂亚诺点点头,不过他没有出声。隔了一阵子之后,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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