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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去找了,大哥来看你来了。”

  来者声音洪亮,底气十足。果然是大哥!

  “大哥……”刘子安情不自禁地迎了上去。刘家大哥扶住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自家小弟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以外,比起上次见面时还胖了些许,气色也还不错,悬了一路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处,但还是关切地问道:“小弟,前段时间家里来信说你病了,现在好点儿了没?大哥是个粗人,不像你二哥、三哥那么有文化,知道该怎么给你调养。但大哥听说灵芝是个好东西,没病的吃了也可以强身健体,所以这次在回来的路上特意整了几支,打算到时候让厨房给你煲汤吃……”

  刘子安听着大哥的话,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眼圈不由得有点红了。但为了不让大哥担心,刘子安决定转移话题,于是道:“大哥,听说你这次回来还带了一个姑娘。怎么,终于开窍了,准备给我侄子侄女找个后妈?”

  刘子安本是那么随口一提,没想到刘大哥居然羞红了脸,呵呵地一个劲儿傻笑。居然真的动心了?刘子安有些惊讶。要知道自家大哥一直对男女之事兴致不高,平日里只喜欢舞刀弄棒。上一个大嫂嫁过来多年都未能怀上个一儿半女,后来一问才得知原来这么多年来她和大哥二人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刘子安现在还能回想起父亲当时的脸色。后来,在众人的监督下,上一个大嫂总算怀上了,怀的还是龙凤胎。但由于是头胎,又是两个,大嫂终是没熬过去,生完孩子后不久便撒手西去了。大哥呢虽然也说过再娶个填房,但却一直没有实际行动,直到今天……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榆木疙瘩般的大哥动了心?刘子安对大哥带来的那个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大哥,那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子啊?你给我学学。”刘子安在去正厅的路上看大哥一副傻愣愣的表情,忍不住逗弄道。

  “能什么样子呢?难不成还有两个头四只眼睛?你自己去看吧,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到了正厅,向父母请过安之后,刘子安便一眼看见了大哥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好爽净,好标致,一身月白的短衣长裤,脚底踩着一双黑布鞋,一头乌油油的头发松松的挽了一个髻儿,别着一把精致的发梳,一双杏仁大的白耳坠子却刚刚露在发脚子外面,白净的鹅蛋脸,水秀的眼睛,与宝禾先生相比有一种截然不同的美感。

  刘子安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怎么拿自己的准大嫂去跟身为男子的先生去比,真是不像话。

  “姑娘,你是哪里人士?家中可还有旁人在?”刘母拉着那姑娘的手,柔声细气地问道,看样子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家中并无他人。”姑娘垂着眼答道。

  “哦,真是个可怜的孩子。那你家在那里啊?”刘母接着问。

  “在……在……很远的地方。”姑娘含糊道,头垂得更低了。

  刘母微微皱了皱眉,吩咐丫鬟带这位姑娘下去休息。等人走远了,便端起放在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茶,跟刘父说道:“这丫头模样生的好,看样子性格也不错,就是这来历……我觉得她并没有跟咱们说实话,该不会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吧?”

  刘父听了这话,也皱了皱眉,问大哥道:“老大,你是在哪儿遇到的这姑娘?知道她的来历吗?”

  刘大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声答道:“江湖儿女,哪有揪住人家问来历的。”

  刘父刘母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很明显对于刘大哥的做法无法苟同。刘大哥看父母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同时也觉得自己将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领回家的做法的确有失妥当,因此在向父母说明自己“旅途劳累,想要回房休息”后,便神情落寞地离开了大厅。

  刘子安看着大哥的样子有些心疼,打算追上前去安慰他几句。刘子安相信,能够让自家大哥看上的女子,绝不会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姑娘。然而,在途经花园时看到的一幕,却让他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第9章双恋(一)

  没错,在花园里,刘子安居然看见自己心目中的准大嫂跟宝禾先生相谈甚欢。宝禾先生这个人对待外人虽然表面看让去如沐春风,但实际上却能让人感受到明显的距离感。一般人跟他相处不多可能不会发现,但刘子安可是跟他一起旅行过好几次的人,对于他的一些小动作虽然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也算是所知甚详。

  本来,刘子安以为是宝禾先生迷路到了自家花园,恰巧遇到自家准大嫂,出于礼貌打个招呼。结果定神一看,刘子安发现宝禾先生那副样子分明是跟自家准大嫂颇为熟悉……如果在看见这一幕之前,刘子安还能说服自己相信大哥的眼光,相信他带回来的姑娘并非什么来历不明的女子,但是现在……刘子安觉得自家先生认识的肯定不会是什么正常人。

  “子安,有什么事吗?”宝禾先生老早就发现了刘子安的到来,最开始看他脚步匆匆,像是有急事的样子便没有叫住他。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停下了脚步,眼神空洞地望向这边发起呆来。

  “先生,您和这位姑娘认识?”刘子安想了想,为了自家大哥的终身幸福,终是鼓起勇气问道。

  “之前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宝禾先生答道。

  “一面之缘……”刘子安潜意识里觉得先生所谓的一面之缘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不过自家父母和哥哥们貌似对这个宝禾先生格外信服,如果他能出面证明这个姑娘的身份的话,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先生,您知道这位姑娘的家在哪儿吗?”刘子安努力让自己忽视大哥领回来的那个姑娘惨白的脸色和不安的神情,问道。

  “自是知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去跟你父母说。”宝禾先生看到刘子安怀疑的目光,不由得笑着补充道,“放心吧,定不会搅黄了你家大哥的婚事。”

  后来,也不知道宝禾先生到底是怎么跟刘父刘母说的,总之没过几天他们就吩咐说要以待大奶奶的礼来待那位姑娘,同时准备着婚礼要用的各种物品,就等着吉日一到将她娶进门来。

  本来一切都顺风顺水的,要是按照正常的套路,那姑娘应该会有一个完美的婚礼,然后在婚礼过后和刘家大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是,就在婚礼的前几天,姑娘的行为却开始变得有些反常。

  据伺候姑娘的丫鬟说,有天下午姑娘说想吃点清淡的,她就让厨房准备了珍珠丸子、水晶蒸饺和红枣银耳羹。可是东西做好了端上来,姑娘又大发雷霆,说清汤寡水的,看着就没食欲,让她去准备点儿重口味的饭菜。伺候的丫鬟被姑娘无缘无故地数落了一通,觉得有些委屈,但想到这姑娘是内定的大奶奶,只得忍气吞声,去厨房又要了份饭菜。结果,好不容易将第二份饭菜做好了端上来,姑娘又泪盈盈的,说自己寄人篱下,连吃饭都得看丫鬟的脸色,自己打小便肠胃不好,从不敢吃那些辛辣油腻的。丫鬟觉得从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主子,这是还没嫁进刘家的大门,要是有一天真嫁了进来,她们的苦日子就算到了。

  为姑娘做衣服的裁缝也说,之前那姑娘托人带话说是喜欢素净的、款式简单的衣服,他还觉着这姑娘虽然是村子里出来的,但通身有种空谷幽兰的气质。结果,等衣服做好了,丫鬟又拿衣服来让他返工,说姑娘说了,她这是要出嫁,又不是要出家,让裁缝给弄几件艳丽的时兴款式。裁缝由于之前对姑娘的印象很好,觉得她可能是大婚在即,所以有了新的想法,于是也就没说什么,专找了些小姑娘喜欢的颜色,又做了一批新衣服。结果,这批衣服送过去虽然没被返回来,但姑娘却说什么都不愿穿,仍每天穿着自己的旧衣。那天夫人见她还穿着来时的那身衣裳,还以为是府里亏待她了呢,硬是扣了贴身伺候她的那些人半个月的工资。

  这样的话听一次两次,刘子安还觉得是那些个下人乱嚼舌根,但听的次数多了,便不免怀疑会不会真的是这个姑娘有什么问题。然而,自己虽然依旧被全家人当成孩子来照看,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快要成年的男子,单独见自己未过门的嫂嫂,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不管是自己还是她的名誉都会受损……可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刘子安却是怎么也不愿相信大哥、自己、宝禾先生还有刘家的老老少少当初都看走了眼。

  幸运的是,没过多久刘子安就有了一个跟姑娘见面的机会。那天,刘家二哥带回来了一件新鲜玩意儿,据说是一个生意上的伙伴外出远洋时带回来的。那玩意儿大概有一人来高,中间是一面大的水晶镜,四周用闪亮的黄铜包边,上面雕刻着一个赤身**的小男孩,两肋生着翅膀,手里拿着小弓箭,据说是西洋那边的爱神。

  “你们瞧瞧,咱们这边的月老是个老头子,这还算说得过去,毕竟人上了年纪总爱给人家说亲。他们那边的爱神居然是个小毛孩子,这么小的小孩子哪知道什么叫做爱情?”刘母笑道。

  “是啊,这上面雕刻的就是那个‘小毛孩子’一手造成的爱情悲剧。您看右下角那棵树,一半是人一半是树,这是达芙妮,她身侧的那个男子是太阳神阿波罗。传说阿波罗曾被那孩子的爱情之箭射中,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美丽的少女达芙妮,而达芙妮则被憎恶之箭射中,无可救药地讨厌着阿波罗……本来,如果没有那孩子从中捣乱,阿波罗和达芙妮也许可以成为幸福的一对,但由于那孩子的参与,最终达芙妮为了躲避阿波罗的追求恳请河神将自己变成了一棵树……”宝禾先生无不叹息地说道,边说便用余光瞥着那姑娘看。

  刘子安发现了自家先生的异常,于是也朝着他眼神飘忽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先前被自己认为是准大嫂的姑娘此时与之前相比完全变了个样。这么说吧,除了模样没变剩下哪儿都变了。原来的她是一个安静温婉的女子,说起话来和和气气的;现在的她看起来就是个活泼明媚的少女,言行举止也颇为泼辣,如同一枝带刺的玫瑰。

  果然有古怪。刘子安觉得宝禾先生肯定知道些什么,于是待众人离开后偷偷将宝禾先生拉到了角落里,打算问个明白。

  “你这是要干什么?”宝禾先生看着刘子安一副做贼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先生,你不用装了。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刘子安质问道。

  “就算你不问我也会同你说的……只不过,此事说来话长,我需要做些准备……这样吧,你两盏茶之后来我家找我,我再细细说与你听。”

  然而,当刘子安如约来到宝禾先生家时,却忍不住为宝禾先生所谓的“准备”感到眼角抽搐……

  花生、瓜子、蜜饯、清茶……

  “先生,你这是要开茶话会吗?”刘子安忍住爆粗口的冲动问道。

  “啊,主要是因为这个故事太有讲头了。如果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总觉得有点遗憾。”宝禾先生一本正经地答道。

  “先生,我是很严肃地在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你能不能也严肃一点!”刘子安觉得要不是宝禾先生长得那么美,自己下不去手,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好的,那现在就由我,一位名为宝禾的旅行作家,开始为您,刘子安少爷,讲述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宝禾先生忽然正襟危坐,用一种极为严肃的语气说道。

  刘子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先生,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你眼里的笑意……

  原来在上次旅行中,由于迷路次数过多、旅途花销过大(死了个人)再加上没有刘子安这个小财神爷跟着,宝禾先生的旅费意料之中地不够用了。

  “真是伤脑筋啊……”宝禾先生望着空空的钱袋叹息道。自从收了刘子安为徒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有为旅费发过愁了。

  “该找个工作了。”宝禾先生自言自语道。没错,宝禾先生以前也遇到过钱不够用的情况,一般这种时候,他就会给自己临时找个工作,等到挣够了旅费再接着旅行。

  “哎呀呀呀,这是哪儿来的小美人啊。让爷瞅瞅。这是迷路了还是没钱了?要不要到哥哥家去歇歇脚?”

  当然了,也有这种主动送钱上门的。只不过宝禾先生从来不敢接受这些人的“好意”,虽然没经历过,但他总觉得这“好意”背后的代价是他所承受不起的。

  说来也巧,正当宝禾先生为旅费发愁的时候,来了一个赚钱的好生意。原来是当地一户有名的大户人家家里死了个大丫环,那丫环生前很得主人家的二夫人宠幸,死后二夫人撕了她的卖身契,还了她的自由身。还吩咐说将她运回老家安葬,落叶归根。按理说这丫环家住双娘湾,离得并不远,但据说这地方有点邪乎,因此这么一份好差事全府上下居然没人愿意去。无法,府里只得贴出告示来悬赏两吊钱,希望在重金之下有人愿意接了这活儿。

  “呸,送命的活儿他们自己不乐意去,找咱们小老百姓……这两吊钱是那么好挣的吗?”旁边一个黑脸大汉愤愤地说道。

  “一个丫头而已,那府里能出那么多钱?估计就算押棺的人真的完完整整地回来了,他们也得借机克扣。当咱们都傻啊!”另一个有些驼背的黄脸汉子也跟着应和道。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保不齐就有什么亡命之徒愿意接这个活儿呢?”这人话还没说完,只听“刺啦”一声,有人揭了这告示。而这“亡命之徒”不是别人,正是宝禾先生。

  “真是你揭的告示?”那府里负责这事儿的管事一会儿看看告示,一会儿又看看宝禾先生,难以置信地问道。

  按照他的想法,敢揭这告示的人不是负债累累的赌徒就是穷疯了的疯子,而这两种人自己打交道的次数多了,自然知道怎么对付他们。可眼前这人……管事上下打量了一下宝禾先生,这人虽然穿着布衣但却有种出尘的气质,虽然面露疲态却难掩天人之姿。怎么看这人都不像是会接这种活儿的人。

  “告示在我手里,自然是我揭的。”宝禾先生答道。

  那管事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拿起笔,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揭那个告示?押运过棺材吗?去过双娘湾没?”

  宝禾先生一一作答道:“我叫宝禾,是个旅人。因盘缠用尽,急需用钱所以才去揭那告示。押运棺材不是问题,我常年四处旅行,到过不少地方,去年年底还到过双娘湾。”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宝禾先生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自己的迷路症状有多严重自己心里清楚,而且自己其实并未到过双娘湾。不过听这里的当地人说,双娘湾应该并不远,自己找人问问路应该就能找到……绝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让到手的钱就这么飞了。

  “这样的话……好吧,事就这么定了。双娘湾去一趟也得两天脚程,那去置办点干粮……剩下的自个儿留着吧……这是赏……是旅费,不算在报酬里。”管事的从怀里掏出半吊钱,递给宝禾先生。心下寻思:宝禾……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儿耳熟?

  第10章双恋(二)

  那府里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到半个时辰就把那丫环的后事处理妥当,棺材连同板车一同停放在城门口。宝禾先生便趁这当口去买了些当地的小吃,打算将吃后体验写进日记簿里,以后写书的时候用,毕竟不少人旅行的一大目的就是品尝各种美食。话说回来,宝禾先生的敬业精神倒让人不得不佩服,即使身处如此落魄的境地,他没忘了自己的正差。

  当他准备完这些时,那府的人也已到了城门。

  领头的还是那个管事,他见宝禾先生如期而至,眼底滑过一抹失落之色,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宝禾先生您是知名的旅行作家,我也曾拜读过您的大作。相信以您丰富的经验一定能顺利将这丫头送回家……我先前已经托人给这丫头家里人捎了口信,想必他们那边已经在准备丧事了,您到了双娘湾只需要问画晴的家在哪里,自然有人接待。到时候恐怕要委屈您自称是府里的下人,他们会款待您的。总之,祝您旅途顺利。”

  宝禾先生点了点头,向管事保证一定会将棺材安全送达,随后又相互客套了几句便拉着棺材出城去了。

  出了城,一直行到酉时。此时日头已经偏西,但余温仍是不减。这一路上没什么遮掩,宝禾先生全身上下被汗水洗了好几遍,没有一处是干的,衣服裹在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处小树林,耳畔仿佛传来潺潺的水声。宝禾先生心中一喜,循着水声向树林深处走去,不一会儿面前便出现了一条小溪。宝禾先生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把驼棺材的板车固定好后,俯身溪边,掬了一口水喝下去,只觉一阵清凉,直透心肺。那水甘美之中还微微带有一丝香气,想必出自一处绝佳的泉水。宝禾先生觉得如果可以将这处泉水所在写进书中,倒也算是不虚此行,于是便沿着溪水向上游行去。

  本来,宝禾先生是想把棺材放在下游,等自己归来之后再把它取走继续赶路,反正这种晦气的东西也没人偷。但转念一想,万一自己一会儿回来找不到这个地方了怎么办?思索再三,宝禾先生还是决定带着棺材上路。

  渐行溪流渐大,两旁的树木也渐渐多了起来。转弯绕过一块高地,忽然眼前出现一片银瀑,水声轰轰不绝,匹练犹如自天而降,飞珠溅玉,让人叹为观止。

  在这等荒凉之地突然见此美景,宝禾先生顿觉身神俱爽,好奇心起,想看看瀑布之上又有什么景色,于是拉着棺材,从西面绕道而上。转了几个弯,从一排参天古树之中穿出,眼前的景色更是令人拍案叫绝。

  眼前是一片大湖,湖的南端又是一条大瀑布,水花四溅,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湖水周围花树参差,杂花红白相间,倒映在碧绿的湖水之中,绮丽莫名。宝禾先生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由得心旷神怡,胸襟爽朗,回顾身上满是沙尘,于是卷起裤脚,将双脚放入水中,一股沁人的凉意顿时席卷全身,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但同时也让人不由得渴望得到更多的凉意。

  宝禾先生低头看了看湖水,犹豫了一下便脱掉衣服下了水。湖水有些凉,但由于是暑天倒也不算刺骨,清凉的湖水冲洗着皮肤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舒爽。

  宝禾先生洗去身上粘着的汗液与尘土后,眯着眼睛望着天边西沉的夕阳,发现从这个角度看落日特别的美。天色暗淡,残阳如血,眼前的景色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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